左辰立刻问荀知县。
知县还没回答,下面跪着的女人先道:
“那是这个县里乞儿帮的集会……”
“你们几个!赶紧拿上武器,随我去城北!”
荀知县从高堂上下来,显然是要一起去城北。
他又多看了一眼刚才被指出来偷人的衙役:“你就不用去了。”
那衙役脸色涨的通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悻悻的低下头。
“我先过去。”
左辰很清楚县衙备马需要时间,等他们搞完,那人恐怕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说完左辰便平地而起,眨眼之间就已经消失在了大厅之中。
再眨眼已经到了半空中,随月走跟云飞,在空中留下一道白痕。
县北距离这里有好长一段距离,哪怕骑着快马也得花上半个多时辰才能到,哪怕是左辰快飞,也得花上二三十息左右。
午夜浮云随月白洁,自顾自的悠哉飘着,却忽得从中间一分为二,被划出了一道深深沟壑。
回神后,天空尽头正飘着一道人,垂手看着镇子最北边的巷口。
眉头紧皱。
在他眼眸当中,整个巷口深处遍布血气,哪怕闹市问斩的街口都比不上。
这是死了不少人啊!
从空中下坠,落在巷口前,更是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着风扑面而来。
左辰一个人踏入胡同巷子当中,没走两步就见,前方横七竖八倒着人。
都是一副乞儿帮的模样,粗麻衣服,全身布袋,满身灰尘,都死了。
或是脖子挨了一刀,或是心脏漏了个窟窿,有些死的惨的则是肚子被挖掉了、脊椎被掏出,活脱脱像是屠户杀猪的场子!
尸体堆的多,死的又残,整个胡同的地面都流出了一道有血染的小河,却看起来已经干枯了一段时间。
左辰踏步向前,地面上哪怕是干枯的血迹也自动让出一条小道,没有染到他鞋子上。
一路前进,终于到了巷子最深处。
这里是片大空地,四周用民房和墙围着,有处连接镇外荒野的出口,那边也躺满了尸体,光看姿势像是一群人想往外逃,可却像是被人拎着利剑猛切,尸体都不成了样子。
空地最中间有一堆尸体,没有一块完整的,都是被削掉的四肢,就连躯干也要么横着、要么竖着切成两段。就这么围积成了小山,小山中间有一根绳,硬邦邦的指着天空。
活脱脱像是个香坛上面插了一根香。
而在这堆尸体旁边还放着个灰卜卜的大壶,上面盖着红盖,表面贴了一张四方的红布,用黑色的墨大写了一个酒字在上面,像是在宴请老友。
左辰眼尖,还能看到尸体堆旁边写了两行血染的小字。
凑过去一看,发现地上写着:
“不尊道义者,该杀,遂杀尽,于是心头舒畅,多欢喜。”
沉默不语,左辰对着立起来的绳子稍稍一弹。
整个绳子立刻瘫软了下来。
人早就跑的没踪迹了。
这一地的尸体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在他们三人被抓的那一刻,蹲在这儿的那号人物就已经开始动手杀人了。
杀完人之后,他又用了专属于街边卖艺的神通神仙索,直接一溜烟的跑路,估计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了。
而刚在那人似乎也正是靠着这根索才达成的跨距离控制,看样子是做了许久的准备。
整个大院内满是凶杀的血气,却瞧不到任何使方子残留的气息,左辰估计着对方是有着专门防追踪的手段。
看这一地尸体有些不悦,左辰却也没破坏现场,只是念了救苦拔罪妙经,给这里满是怨气的尸首们都做了法事,超度了他们。
结束这一切之后,左辰便退出巷子,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几匹快马从远处行来。
是荀知县带着人来了。
彩衣也跟在最后面,骑着的不是马,是他们那个驴。
驴没拉板车,跑的倒是飞快。
无为山人师徒俩没来,应该是留在县衙守着了。
“道长。”荀知县侧身下马,先是朝着左辰行礼,又嗅了嗅鼻子,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脸色当时就变得不好看了。
“都在里面了,我没碰什么东西。”
点头,荀知县带着人进入了胡同内。
彩衣也想跟进去,左辰却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