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着几分悲色,凝望楚兰彤。
“难道,连母亲也不信我?”
楚兰彤难得忿然作色,言辞薄情。
“你再任性,我便不再管你,你就只当,没有我这个母亲!”
庄玮暗自一阵心痛。
“母亲你……”
急怒之下,他骤然拍案而起,不顾礼数,大发雷霆。
“你们利用我的感情,行朝局之事,用完便弃,确实不配为人父母!”
方之玄眸色一瞬凌厉,雷嗔电怒。
“你大胆!岂敢怒斥父母?”
庄玮全然失了仪态,理直气壮,声声埋怨。
“父母有错,何故不能纠正?”
“你们一个个成双成对,叫我独守幽悰居,是何道理?难道我被养在皇上身边,便就活该受此冷遇?局中设局,破坏我的感情,这就是你们所谓正道君子之行吗?”
方之玄言简意赅指正。
“你若认真以对,谁会谋计破坏?”
庄玮心境几分崩溃,根本听不进去。
“我如何不认真?”
方之玄蹙眉严峻,目光如炬。
“是你犯错,理当自省。你都多大了,如是正理,还需我来管教么?”
楚兰彤心疼儿子,徐徐收起怒容,恢复平日温柔,不厌其烦诉与事理。
“玮儿,你且想想,如若高大人历经之事,发生在母亲身上,你会作何感想?”
庄玮回神是非,欲言又止。
“我……”
楚兰彤表露哀容,进一步提问。
“母亲受人欺负,你可会心有不忍?”
庄玮一分倔强,不想认错。
“我不知道。”
方之玄见状,随着夫人心意,磐石毅然,诉知正理。
“鸿鹄之志入霄云,忧民之心怀苍生。此乃太祖皇帝金口玉言,盛赞方族中人,青云壮志、心系黎民。而后几百年来,方族不改初向、人才辈出,哪怕今获有罪,亦不失天下称誉。”
“你身为方族之后,我之嫡长子,却忽视大局,以玩弄同僚为乐。此举一旦公之于众,小则,方族颜面扫地;大则,我等尽失人心!”
“你有负太祖皇帝重托,有负天下臣民信任,于心何安?”
这些话,庄玮早已听得腻烦,扬眸倨傲,桀骜不恭回击。
“父亲自己束缚其中,也要迫使妻子儿女拘束在内,于心何安?”
仿若云晦雷发,方之玄只觉惊耳骇目。
“你说什么?”
他赫然大怒,一分不可遏制。
“岂敢出此无君无父之言?再敢执迷不悟,你就走,给我离开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