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在屋里转身:“蒋明仪,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日被胡嬷嬷送到严家去的那张画,被拍在桌上。
蒋氏看了眼画,又看了眼她:“嫂子别忘了我才刚回来,此处说话可不一定安全。”
严夫人冷哂:“你以为我带来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蒋氏闻言往窗外一瞅,这才发现平日紧跟在严夫人身侧的大群扈从都跟来了。并且还都团团护住了这屋子,看起来谁也不能靠近两丈以内。
蒋氏收回目光:“嫂子在尚书府也如入无人之境,好威风。你的人亲自出马,我自然没有不放心的。”
隔墙夹壁里的陆珈看到此处,直身与身旁的银柳对视了一眼。
严夫人刚到达门外时,陆珈这边便收到了消息。
这是两道墙中间用于通风隔湿的夹墙——陆珈既然敢放蒋氏出来,自然得有些准备,蒋氏去了道观后,陆阶嫌正房离书房远,并不曾搬回来住,趁着这机会,陆珈就让长福以修缮门窗以备二小姐出阁大喜为由,暗中动过手脚了。
银柳把墙上早就拆松了的镂花窗拆开,俩人走进来,再从里头把镂花窗盖上,从外头看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样。
夹缝里虽然逼窄,但抽出墙上早就撬松了的一小块砖,屋里情形却能看得分明。
蒋氏这般言语讥诮,严夫人也许是心中笃定,脸色反倒绷得不如人前那般紧了。
她坐下来:“你是尚书夫人,要是看不惯我,大可以驱赶。你要是有能耐,就是把我送入牢狱都成。”
蒋氏咬着下唇:“嫂子既然肯来见我,足见是想好好说会儿话的,眼下又何苦废口舌挖苦我?
“你替我解了这个围,让我回到这尚书府来,这份好我自会记着。”
严夫人道:“不敢。”
蒋氏上前:“从小严家人就时常告诫我,我这条命是严家保下来的,我就得跟严家绑在一起。
“我是得过严家的好处不假,可严家难道就没得过我的好处么?
“你们起心让珈姐儿嫁去沈家,这条计使得得心应手,不正是因为你们曾经使过,并且还大获成功么?
“你们不放心别人上,只有我是能够被你们牢牢捏住的,就像现在的珈姐儿一样。老夫人肯认我为义女,不也是打着将来好发挥用处的主意么?
“明明是你们利用我,结果还把这当成施恩于我,明明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我是在严府里出生的,你们今日会如此这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