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不忙了,别放糖,我喝口开水暖下肠子就成,芸豆都这么大啦?五个月?”

“马上就半岁了,生她的时候,大夫说啥位置不正还是咋,糟了点儿罪,身体比她几个哥哥稍弱点儿,哥哥们这会儿已经会坐了,她刚翻身利索些......”

姑嫂俩扯了一会儿家常,黄朵儿才知道,邱玉玲是先去了地窝子那块,结果那边已经住别人家了,给她指了路,她一路问过来的。

“也是年前秋收后搬过来的,里外两间,够使了,今儿就住家里头,刚好有些肉呢,我去给咱和面包饺子。

那丫头乖着呢,不叫人操心,你累了躺边上眯一下,你大哥就在后头那排李家呢,回来快着呢。”

邱玉玲说睡不着,陪她一块儿干。

“那成,等我和好面了,咱一块包。爹娘好着没?今年过年这个光景,明明没活干,就是不叫大家伙儿放假,我还给爹娘各缝了一个棉马甲呢,没来及捎过去。”

“他们都好着呢,娘就是惦记你们,尤其小芸豆,她也没法来一趟,老挂在嘴上。”

“哎呀,我们也都好着呢,回去给爹娘捎口信,叫他们别惦记,娃娃再大点儿了,我们找个时间带回去给他们瞧。

这不是赶上这时候了嘛,听说外头闹哄的厉害着呢,咱这儿还好,也就是纪律啥的愈发抓的严了,其他的都好得很,倒是爹娘那处,不知道啥光景?”

“农民又不犯事儿,也没啥不好的,也跟你们一样,学习文件的时候多一些,另一个他们都得上扫盲班......”除却李小娟那棒槌,跑到队里找存在感外,别的大队还真没像他们那样闹的。

不过这些也就不说给她听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直乖乖巧巧的小芸豆,突然哼唧开了。

“估计是要尿了,这丫头一到把呀尿呀的,就自己哼唧,不像那哥仨,尿完了不舒服才哼唧。”

说话间黄朵儿麻利的扥着闺女的腿,拉到炕边,抱起来,对着从门外提进来的木桶子就端尿。

小丫头果然是憋了,放完水重新搁回炕上,就又去瞧自己的手指头了。

这也坐了好一会儿话了,邱玉玲倾身,从包里翻出一身暗红底碎花的棉裤棉袄,“姑姑来的时候来不及回庄上去,奶奶还做了一身呢,回头给你寄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