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们之间的宴会,是非常频繁的,有些人家里,几乎是夜夜笙歌。
一点都不夸张,毕竟有很多家族,子弟还没有分家,今晚不是这个院有客人,就是那个院有客人,时常通宵达旦,酒令唱喝之辞,充斥深院。
在长安能买的起宅子的不多,因为官员们的俸禄真的不高,如果你想靠着俸禄在长安置办宅子,八辈子都不行。
那么靠什么呢?靠祖宗呗。
张旭就是靠祖宗,他是苏州吴县人,出身江南顶级大族,也就是吴中四姓:顾、陆、朱、张。
别看他们家在中枢任职的不多,但是过了长江,人家说话比关中贵族还管用。
因张旭老家居于太湖边上,所以人送雅号太湖鱼精。
今晚的宴会,特别的热闹,名士小团体一个不落的全都来了,只因张旭族内,刚从江南给他送来几车梨花春,而他们这帮人,最喜品天下名酒,自然不肯错过。
这样的宴会是非常随便的,喜书法的,会硬灌张旭,好求一副字帖,喜诗词的,会缠着王维,让他赋诗一首。
相比于诗词字画,李琩更喜欢女人,因为他在文学上面的造诣,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实在是拿不出手。
术业有专攻,他要走的路,决定了没有更多余的时间去附庸风雅。
所以他眼下正怀抱着一名美侍,观看着其他人的打闹逗趣。
别以为他这个样子很放荡,年轻人抱着一个美女再正常不过了,你瞧瞧,对面还有个七老八十的,也在这么干。
说的就是你,焦遂。
此人布衣出身,家庭条件比起其他人不算太好,但是人家在长安有房子,这起码都是个中产了。
此人的家财几乎全用来与友人聚会饮酒了,一直花一直有,可真是千金散尽还复来,媳妇孩子都不管,天天就是寻摸着哪有酒场,老酒鬼一个。
此时焦遂正抓着自己的一小撮胡须,给怀里的美侍挠痒痒,惹得那位美人花枝乱颤,咯咯笑个不停。
一旁的李适之更特么绝,将一壶梨花春递给焦遂怀中的美人,小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那名美侍忽的一个仰身,高举酒壶,酒液悠然倾泻,落入美人樱口、唇边,溅起的酒花又瞬时向下流淌,犹如溪水穿行山间......
而焦遂哈哈一笑,直接将头埋入美人儿胸间,吸吮着滑落的酒水。
这几个老不正经的,真是辣眼睛啊......李琩心情愉悦的欣赏着眼前的一幕,只觉人生若日日如此,倒也逍遥快活。
这时候,李适之注意到李琩的目光,他察觉到,李琩的眼神有些奇怪,眼皮抖动的那几下,似乎是在招呼自己过去。
于是他带着疑惑,提了一壶酒,起身笑呵呵的朝着李琩走来。
“隋王今日聪明了,躲酒半夜,如今被老夫盯上,怕不是今晚又得被人抬回去。”
我可没有你会躲酒......李琩微笑起身,他自从得到云娘的指点之后,今晚特意盯着李适之,宴会到现在一个多时辰,这老小子最多只喝了一壶半,劝了别人不知道多少。
什么酒中八仙?伱这明明是躲酒道人。
李琩将一旁的侍女打发走,请李适之坐下后,笑道:
“今夜共赴太湖精之宴,本不应该谈论别事,未免扫兴,但我还是想给李宪台提个醒。”
李适之闻言一愣,抚须笑道:
“没有什么不能谈的,隋王如今还未适应,其实我们这些人醉酒之后,往往高谈阔论,什么都敢说,因为大家谁也不会外泄。”
你不知道吧,你堂兄汝阳王喝多的时候,还提起过杨太真那档子事呢。
李琩自然不知道李适之眼下的心语,闻言点了点头,凑过去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