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卿皱了皱眉:“隋王的意思,是老夫不该来尚书省?”
“您要是这么理解的话.......”李琩略微犹豫一番,笑道:
“那还真就理解对了。”
“哼!”裴耀卿冷哼道:
“怎么?老夫平日里有什么地方,得罪隋王了?”
他一直都记得信安王的提醒,李琩将来如果针对谁,那么那个人多半会出事,这不是巧了吗,人家今天冲着我来了。
李琩笑了笑,凑过去小声道:
“别跟哥奴过不去,人家多半也不想针对你,前提是你别跟他对着干。”
裴耀卿一愣,两条长眉顿时拧在一起,立时会意道:
“韦子金?”
李琩咧了咧嘴:“你也别找他麻烦,这种人沾上一次,就够倒霉了,别沾第二次了。”
是啊.......老夫当初怎么会相信这个混蛋,裴耀卿点了点头:
“老夫明白隋王的意思,事情已经过去,我也不追究了,你为什么要好心提醒我呢?”
在他看来,自己与李琩可谓一点交情欠俸,对方无端示好,也许有求于自己?
李琩笑了笑:“我若说纯粹出于好心,您一定觉得我很虚伪。”
“正是如此,”裴要卿点头道。
李琩笑了笑,以最小的声音说了两个字:
“苏震。”
说罢,李琩逐渐走开,朝裴耀卿揖了揖手,就这么走了。
裴耀卿注视着眼前这位年轻人大步离开,淡淡一笑,继续缓步而行。
人家当过宰相,脑子灵光的很,心知苏震这个名字,他在不远的将来,一定还会再次听到,而当他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隋王的真正用意也就清楚了。
本来刚才他还吓了一跳,担心李琩真的盯上自己了,没曾想人家是来给他提个醒。
不要再招惹哥奴与韦坚,那么水陆转运使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他还是比较看的开的,毕竟经历的太多了,不像韦坚那样功利心过重,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吃亏?人生哪有不吃亏的时候啊?吃亏是好事,长记性。
裴耀卿在信安王和李琩的两次提醒下,已经放下了对哥奴和韦坚的怨恨,而他也清楚,没有张九龄,他根本斗不过李林甫。
而张九龄已经死了。
.......
每天阅读十王宅里的奏报,是李隆基多年的习惯,对他来说,这不是家事,这比国事更重要。
李琩虽然出嗣,但李隆基对他的惦记没有丝毫减少。
前天的时候,他已经看过监院那份关于李琩的奏报,对于其中苏震与真阳公主的搭配,他还是挺满意的,昨天也让高力士暗中去仔细查一查,苏震这个人,究竟人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