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齐玄素的底细,齐玄素也知道她的底细,过去她叫宋念好,是齐玄素的师姐,如今却成了宋渔,她不相信齐玄素不会多想。
她明明不欠齐玄素什么,可见到齐玄素之后又有一种老底被揭开的惶恐。
在惶恐之中还夹杂着几分后悔。
后悔什么呢?
是后悔自己未能慧眼识英才吗?
如果当初她在这位师弟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就更进一步,那么今天坐在他身边的会不会就是她了?
西洋有一个故事叫做最大的麦穗,西洋的一个哲人让弟子们去麦田里摘下一个
最大的麦穗,但只能摘一次,弟子们挑挑拣拣,总觉得后面还有更大的麦穗,最终两手空空。
她挑挑拣拣,是否会两手空空?
当然,齐玄素是从没有这种意思的,用俗话来说,他开窍有点晚,所以才会对岳柳离这种大美人不假辞色。等开窍之后,又对感情比较吝啬,不肯轻易付出。在他和张月鹿的交往过程中,一直是张月鹿比较主动,最终才走到今天,若是等着齐玄素主动,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宋渔下意识地看了眼程立雪,他也是一个比较大的麦穗,可惜不是最大的麦穗。如果没有遇到今日的齐玄素,那么她也许会动心,只是见过了齐玄素之后,又觉得不过如此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
女人总是难免虚荣,比容貌,比男人。今天见到张月鹿,给宋渔带来了巨大的挫败感,甚至让她不敢生出半分挑衅的心思,而这种挫败感又让宋渔更加想要抓住点什么。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安全感了,只是当一个女人想要谋求安全感的时候,就已经毫无疑问地败给了张月鹿。
齐玄素和张月鹿喝完酒之后,有些技痒,也下场玩了几把牌,张月鹿到底不是姚裴,跟齐玄素互有胜负,两人之间也有彩头,一个太平钱,最终齐玄素净赚一个太平钱。
两人结账后结伴离去,继续夜游不眠之街。
宋渔看了眼两人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眼神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