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正在落山,光线在一寸一寸减弱。
天色黄昏,夕阳西斜,将两人的身影拖得老长。
“天渊道兄这是刚回玉京?”
“是啊,刚下飞舟。永言道兄也是刚回来?”
“我和天渊道兄一样,今天刚回玉京,不过先去了北辰堂,正要回家。”
“从新大陆到玉京,这段路可不短。”
“天渊道兄,你大婚的时候我未能亲自到场祝贺观礼,实在抱歉。”
“永言道兄言重了,你有公务在身,自当以公务为重。”
“天渊道兄这次临危受命,接手西域道府,又击毙萧和尚,为陈真人报仇,实在让人佩服,若是道门能多些像天渊道兄这样的人,踏平佛门指日可待。”
“永言道兄过誉,永言道兄在新大陆那边也做得很好,收拾了我留下的摊子。”
短暂的寒暄和互相吹捧之后,李长歌发出了邀请:“不知天渊道兄有没有时间?可否去我府上小酌几杯?”
这个邀请着实有些突兀,使得齐玄素一怔。两人作为竞争对手有什么好谈的呢?不过李长歌身份非同寻常,齐玄素不好拒绝,这里又是玉京,李长歌也不能怎么样,所以齐玄素在一怔之后,还是答应下来。
“上次持盈公主到访,与青霄相谈甚欢,正所谓礼尚往来,既然永言道兄开口相邀,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于是两人去了李长歌的府邸。
道门严格控制道民的数量,不管身份多高,都不能奴仆成群,最起码在玉京还是如此,至于位于地方道府的自己家里,一般就管不到了。
所以李长歌的家和齐玄素的家差不多,大是够大了,也足够华丽,就是空荡荡的,缺少人气,缺少烟火气,也难怪持盈公主在这里住着不自在,更喜欢去轩辕坊的老宅居住。
齐玄素和李长歌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同,齐玄素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张月鹿,张月鹿不仅是齐玄素的道侣,还是齐玄素的盟友、军师、帮手。李长歌则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持盈公主,都是自己拿主意,持盈公主甚至不知道李长歌从新大陆回来了,所以并不在太上坊这边,而是在轩辕坊那边。
不过就算女主人不在,这里还留守了一些老道民,都是服务了老李家一辈子的道民,绝对可靠,齐玄素就缺这种底蕴,所以用的都是张家人,也就是跟着张月鹿“陪嫁”过来的老张家道民。
这些老李家道民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见过不少大人物,可还是觉得这位年轻客人有些陌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让自家主人如此郑重其事,看此人的打扮,虽然是一身常服,簪子束发,没戴莲花冠,但许多细节都是真人才有的,来头不小。
当自家主人道了一声“天渊道兄”后,道民们终于是恍然大悟,竟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太微真人,也是自己主人的最大竞争对手。
难怪难怪,也奇怪奇怪。
待到两人落座之后,后知后觉的女主人才闻讯而来,两人没在正堂,而是在一处偏私人性质的偏厅,专供三两好友坐而论道的那种。当持盈公主进屋的时候,发现李长歌正在亲自煮茶,用的是一指长短的小木柴,一点点添到小火炉中,火苗摇曳,壶水渐渐沸腾,颇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