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的狂风满是尖锐的啸声,穿越钟楼的缝隙,带来一股股冰冷的寒意。
钟楼内部的螺旋楼梯因为风暴的振动不断发出嘎嘎的声响,昏暗的灯光被风雨交织中的黑暗所吞没。
钟楼内弥漫着潮湿和悲凉的气息,墙上的古老壁画被雨水浸湿而模糊,昔日的辉煌仿佛也在这风暴中逐渐消散。
艺术生们匆匆忙忙地避开这座钟楼区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恐和担忧的表情,他们与钟楼之间仿佛有一种神秘而又紧张的联系,随时可能爆发悲剧。
然而,即使在风暴中,钟楼依然高高耸立,它仿佛是城堡中最后的光辉,是旧时代遗迹的象征和见证。
「嗡……」
「嗡……」
「嗡……」
钟楼上的青铜钟在狂风暴雨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音波震动间,形成了一张无形的领域,一道道若有似无的波纹,仿佛利刃一般扩散出去,将整个城堡覆盖其中……
城堡最靠近大海的一片悬崖绝壁上,守夜人在暴风雨中,任由暴雨在风衣上溅射出一层水幕,那铁塔般的身影均岿然不动。
他回头看了一眼钟楼,然后拎着那尊青铜古盏来到了绝壁之前。
暴风吹得他的风衣猎猎作响,暴雨将他的头发淋得邋遢在了脸上,但他的面容一如刀削般刚毅。
他缓缓举起青灯古盏,橙黄色的光辉在风雨中撑开了一片领域。
在他脚边的那片悬崖峭壁之下,无数扭曲的身影犹如虫群一般肆虐,它们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着,仿佛要侵入城堡所在的领域。
而在守夜人的面前,风雨交融之中,仿佛折射着某种带着羽翼的不明生物,它像是虫群之中的主宰,被它们簇拥着前行,仿佛一支铁骑,将要这孤独的城堡踏平、淹没。
那些虫群般的身影,一边攀爬,一边发出苦痛的呐喊,那声音混合着海风的呜咽声与暴雨的击打声,仿佛在和某种古老而邪典的乐章、颂词相共鸣。
风雨间,那种诡异的声音犹如海啸般涌向了守夜人: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守夜人面无表情,只是那一双眼中仿佛燃起了一簇赤金色的火焰,仿佛比太阳的光辉更加炽烈。
他抿紧且隐隐下弯的嘴唇终于是松动了。
他缓缓开口,发出了与那种苦痛呐喊根本同源的音节,只是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仿佛千载古钟之声,盖过了海啸与雷鸣,跨越了无尽的时光,响彻在此:
“「De som jager lyset i tke blir til slutt fantomer!」”
「轰——咔!!!」
纯白的雷霆撕裂了漆黑的天空,自钟楼之侧掠过。
此时此刻的场景,俨然与毛飞扬所绘之画一般无二,只不过,毛飞扬的画作之上,却并没有出现与守夜人相关的任何痕迹。
……
艺术教室-IV的通道中,毛飞扬望着玻璃窗上的水渍,看着窗户外那几乎变了一整个天的世界,不由地怔怔出神。
看着那被雨水冲刷掉的颜料,感受着门缝里渗透进来的阴森寒气,他的手缓缓攥紧了那张画着那张破损的画纸:“那真的是‘虚拟影像’吗?”
身边的那位艺术生闻言不禁一怔,刚要说话,就被一旁的牧大贤伸手拉着。
牧大贤看了一眼毛飞扬,沉声道:“走吧,先回教室吧。”
毛飞扬缓缓收回目光,跟上了牧大贤的脚步,但是才走了几步,他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
只是这一次距离有些远,他除了那被水打湿的玻璃窗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的。
林异的视线也跟着毛飞扬而去,但走在通道里的他,忽然感觉脚下出现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就仿佛脚下没有石砖一样。
林异豁然一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这……?!」
就在这个瞬间,他感觉周围的空间忽然犹如镜像一般破碎,而他一脚踏空,跌落到了裂缝中去。
「呼嘞嘞……」
他的耳边再度出现了那种熟悉的呼啸的风声,他也发现他又一次出现在了那个厚重的云层里,正在加速往下坠落。
「又进入到了这里!」
林异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猜想如果梦境有顺序的话,接下来就轮到他进入到蒯鸿基或者魏亮的视野了吧?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传来了某种推背感,像是有一张舒适的温床将他的身体给承托起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