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扔下剪刀就往外跑。
当一人一魂离开房间后,原本应该昏迷的男人睁开了眼。
他没有管自己被剪的只到肩膀的头发,而是起身就这么静默的坐着。
他每日早中晚都会打扫一遍的休息室,此时却混乱一团。
地上是被温良翻乱了的衣服,小餐桌上是还没来得及洗的餐盒,沙发上摆放的娃娃也歪七扭八的,浴室门大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水汽溢了出来....
男人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凌乱的房间,把歪倒的娃娃全都摆正了。
他能看见房间里的另一个游魂。
如果他不放温良走,他会消散。
消散成他没法掌控的一团烟、一片云、一阵穿指而过的萧瑟的风.....
沈自流最后捡起少年用过的剪刀,自己把没法看的头发剪了剪,只留在发尾一个小揪扎住。
原先被长发显出的斯文儒雅气消失了,就这么被凌厉冷冽打破。
必须放他走....
必须先放温良离开。
只有回到他该待的身体里,温良的神魂才不会消散。
沈自流二十六年来,从没学过“放手”这个词,如今一试才知,何为噬心锥顾。
当然他在温良这体会到了太多他不曾有过的情感。
直到此刻,他才清醒的意识到,温良不是鸟雀。
他不是给点食、给他一个鸟笼就能安分的鸟雀。
鸟雀会因为本能害怕。
却不会回应人类与之相应的情感。
那他又在渴望从温良那里得到什么回应呢?
不是鸟雀,他又该把温良当做他生命中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