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信满满地上的刑讯台,说是兴高采烈都不为过,然后在刑讯台上就学会了两个生僻词——鞭辟入里和痛不欲生。
每一鞭都痛彻心扉,把对疼痛对人生对哲学的认识推到一个新高度。疼,的确是要命的。嘲笑生不如死是不对的。那些在*折磨下当了汉奸叛徒、甘愿做奴隶的普通人们,本宫再不会看不起你们了。
等这一波刑罚折磨结束的时候,安东尼几乎不想干了。事实上,要不是考虑现在才不干太不划算,他早就不想干了。
为了让刚才那顿打没白挨,安东尼决定还是再干一阵子。虽然是如许的酷刑和难捱,但算算顾晗晗的距离和时间,再有六七个小时怎么都该赶到了。疼,就这一夜,半途而废那多丢人……
因此,蓝度事务长进来的时候,安东尼没掐死他,反而对他惦记上了——这人就是家族奴隶大学培养出来的侍从?真是有趣极了!本宫要跟他聊个天……
蓝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无畏的事务长先生现在正处于一种亢奋的情绪里,感觉自己状态正好,可以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谁都拉不住。他先遒劲有力地一挥手,命令处刑人退下,然后就是哈哈一声奸笑,以他卫城炸透了的老油条才能有的精湛演技把自己成功地笑成了一个现象级的阴狠反派。
“感觉如何,安东尼阁下?”他说,“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吧。”
处刑人将成袋的封闭液撕开浇到安东尼身上,做完他们该做的,然后暂时退出审讯室。安东尼则低笑了一声:“聊点什么呢?”
这低笑按原本来说本应是充满了磁性和男性荷尔蒙,能让小姑娘尖叫的,只可惜安东尼喉咙里翻涌的血沫让他这句本来充满了吸引力的低笑变了味,听起来像是淹死鬼的咽气,别说是让小姑娘尖叫了,连只狗都吸引不了,更别说影响蓝度事务长了。
于是,事务长先生笑得更加亢奋:“当然是谈谈您了——”
“看看您现在的样子,血肉模糊,遍体鳞伤,既凄惨又狼狈,那还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潜力者阁下的尊贵模样,”他走到安东尼的跟前,像审视精美艺术品那样审视着他身上的伤口,“啧啧啧,多不错,像个贱奴样了!不听话的贱奴就该是这幅样子,就这样,卫城的老爷们最爱看贱奴们这个样子。”
蓝度的视线在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上长久地逡巡不去,仿佛非常陶醉,看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移到安东尼全身唯一还完好的脸上:“啊,还有这里,这里还不像个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