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很清楚,大卫阁下,我们一直都对你寄予厚望——”
大卫点了点头,就对希伯来说道:“去拿密鉴。”
希伯来站在原地没动,方正的脸上是极为震骇的神色,显然是被眼前的局面惊呆了,以至于连他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去拿吧,”大卫温和地对自己的侍从长说,“这很明显——”
希伯来木然应了一声,然后猛然从震惊中省悟过来。他的脸在瞬间变白又涨红,然后向外跑去,门被他大力推开一个不小的弧度。
很快,希伯来就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只沉重的砵金盒子。盒子通体黝黑,表面篆刻古朴的家徽,四面都设置了精致的封印。希伯来表情凝重,将盒子捧到床边,抹去封印,揭开来,里面是一枚硕大的密鉴,粉红的光芒流转,耀目无比,实在美得令人沉醉。顾晗晗不由屏住呼吸。
大卫坐直身体,取了原始密鉴在手里,粉红色的光芒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折射进他幽深蔚蓝的眼眸。大卫-杜兰本来已经要下地走过来,但在这时候,却忽然改变了主意,重新靠回到床上。
他将原始密鉴握在掌心,握它就像握一把钥匙,抬头看向顾晗晗,对视她的眼,与她直面。
“顾晗晗,”他问,“你心里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顾晗晗有些慌张,下意识地转开眼,逃避他的逼视。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应该毫不迟疑地说“爱他”,跟他深情对视,跟他拥抱,跟他热吻,用她如火的热情和缠绵不尽的温柔,坚定他的信心,麻醉他的情感,果断化解掉这场政治危机。然而理智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使是注定做黄金盘子上冷猪肉命运的治愈者,谁会喜欢自己真是黄金托盘里的冷猪肉呢?政治已然是政治了,爱没爱过很重要吗?如果不重要,何必要问,是为了提醒自己是块冷猪肉吗?而如果重要,那么她到底爱不爱,爱没爱过呢?如果爱过,她和安东尼又成了怎么回事?如果不爱,她又怎么能一错再错,昧着良心去骗奸一个如此对爱如此渴求的男青年呢?那简直比骗奸还恶劣!
万千种念头涌上顾晗晗的心头,一个“爱”字在顾晗晗的舌尖上翻滚,期期艾艾地将要吐出口。
然而已经是迟了。
“明白了。”他说,然后巨大的能量断裂戛然而至,以大卫自身为中心,能量爆炸井喷而出,狂飙的风暴扑面而来,能量场的全面崩塌在一瞬间就发生了。
“抱歉,希伯来,”他最后说,“告诉父亲,我大概只能让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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