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的牢狱生涯并没有削减他的半分傲气,倒让他有了一种独到的沉稳之气,只是——
陆遥咬牙切齿道:“俞行勉,你又偷跑出去了对吧。”
这话用的甚至还是陈述语气。
俞行勉的身上穿着裁剪合体的黑色常服,崭新的布料之上纤尘不染,与整个牢房的氛围都格格不入,很明显是件新得不能再新的衣裳。
俞行勉先是饶有兴致地看了小家伙一眼,随后才冷着脸,冲着陆遥不耐地“啧”了一声:“是你来得不是时候。”
若是陆遥还像之前一样间隔数月才出现一次,也就不会发现他这身衣裳的问题了。
陆遥:“???”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七年前,张定安张大人初次边陲小镇进京,成了一介七品京官,”俞行勉忽视了陆遥恶狠狠的眼神,突然开口,“当时,他入京第一个拜访的人,就是当时还仅是官居四品的庄旭尧庄大人。”
俞行勉没有理会周围人突然愣住的表情,垂头懒散地转动了两下手上的扳指:“当时,这位张大人应是想做一个好官的,只是庄大人一向讨厌结党营私,直接便将其拒之门外了。”
“紧接着,他便在机缘巧合之下,与潘承弼走到了一起。”
“入京第二年,他因检举同僚受贿有功,官升一级。”
“第三年,因只身捣毁民间反手私盐窝点,官升两极……”
俞行勉不疾不徐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缓缓响起,条缕清晰地概述着张定安的为官生涯,紧接着,在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凝重之时,话锋一转——
“以上所有被他用来升官的炮灰,都是潘承弼舍弃的棋子,”说到此处,他终于抬头,对着张定安嘲讽一笑,“当时有数名官员想要这几件功劳,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张大人精于奉承之道。”
张定安肝胆俱裂,几乎凭借着本能朝俞行勉所在牢房的方向走去:“一、一派胡言!你这粗鄙小儿,竟敢——啊!!”
俞行勉将张定安伸到自己牢房内的手臂一拽,待把人拽近之后又猛地抬脚,朝对方的膝窝处用力一踢——
他自上而下瞥去的眼神满是轻蔑。
“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