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巴远远就听清了这些人类的话语和冲突。
由于担心这只“疯狗”被打得还不够狠,疯起来无差别咬人,周围好事的人都不敢凑太近,稀稀拉拉站了一大圈儿。
张小巴很轻易就进入了内圈。
刚一完全看清眼前的场景,紧接着就听那只仿佛快要断气的大黄狗扯着嗓子颤颤巍巍飘出一句。
“狗日的……老子不就是咬破了你的裤腿儿……至于嘛……”
……看来这位狗兄确实已经神志不清了,张口就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张小巴边上前边对男人道,“先生,请停手,这其中有误会。”
然而男人手微微一顿,而后头也不抬,手中的棍子却似乎挥舞得更狠了。一声声硬物砸上皮肉的闷响回荡在空旷的地带。
一块模糊的血肉飞溅而出,年轻女人捂着嘴尖叫着后退。
大黄狗最后骂了一声,奄奄一息。
张小巴直觉不对。这男人似乎不是为了泄愤,只是单单急于置大黄狗于死地。
周围的看客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闪过。
少年徒手接住男人挥得迅疾的棍子,棍棒砸在掌心发出一声不小的闷响。张小巴微微蹙了蹙眉。
男人突觉手中的棍棒受阻,一抬眼对上一双黑亮无波得像是能直直看进人心底的眼睛,他眉头一动,而后一脸正义凛然。
“小兄弟,不必可怜这只畜牲。咬人的狗养不熟,估计这畜牲之前的主人就是因为这个把它扔掉的。这次不打死,指不定下次就把谁家小孩儿给咬残了。”
周围的人一听最后一句话,纷纷附和。
他们哪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他们只知道这只畜牲今天咬了这个男人,以后就有可能咬他们和他们的孩子。
谁知道这只看上去脏兮兮又狼狈不堪的狗身上有没有携带狂犬病毒?
男人牢牢占据了道德制高点。道德,有时候代表的是绝大多数群体的利益。
他心下得意地等着少年顺理成章被“道德绑架”,知难而退。
却不料眼前这个看起来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的十七八的少年,在悠悠众口之下,仍不为所动。
张小巴仿佛没听见周围或不满或劝说的话语,上前欲抱起伤痕累累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