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这个孩子,心气不高,才智谋略都有,但是同样不卓绝。不过对于流觞王府来说已经够了。他安稳,对人亲切。体恤家中。比你更适合。”
“健儿,不妨走一走父亲的老路吧,守着一个世袭罔替算什么本事,在马上脱胎换骨,日后才能称得上是英雄,才能被那些眼高于顶的魏国宗室看在眼里。
才能蜕变,才能在未来的魏国占据一席之地。”
曹健磕磕巴巴的回复说道。
“父王,儿子明白了。。”
“当真明白了?”
“当真。”
曹健缓缓退下,走到无人角落,才一拳捶向墙壁,眼神怨恨。
“凭什么,凭什么他曹楠如此混账你都能把世子给他如此溺爱,凭什么那曹德什么都不做却能够接替世子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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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我自幼学你,你还要我带人去边关送死!”
“我不服!我不服!”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双方径直交错而过。
好似路人。
曹流觞只是看着小溪出神,只是许久之后,一位管家匆匆而来。身后带着一人。
那人眉目平和,身上香烛气息浓郁,对着曹流觞恭敬行礼说道。
“郡王爷。”
曹流觞淡然转身,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脸,面上出现一抹苦笑。
“想不到,我曹流觞这么一个废物,王爷如此看重于我,竟然派您这位大佛来此穷乡僻壤。”
慧娴法师微微一笑。倒是入乡随俗,同曹流觞坐下,将鞋袜脱掉,脚伸入水中,感受着流水潺潺冰冷刺骨,那人却好似无事发生。
“近些日王爷想来是过得很煎熬。”
曹流觞不置可否,杀子仇人,杀袍泽仇人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说一句毫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
平生他从未有过如此感觉,那人不是一堵墙,而是一座山,一座大山横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无论如何都迈不过去。
而那座大山,只是略微出手,就阵斩三千兵卒后扬长而去。
这种绝望,寻常人难以理解,更难以体会。
即便是如此仇恨那位燕赵江湖人士叶白狐,曹流觞依旧是一五一十的说道。
“本王以为,自己是天才,迈入宗师境界已经算快的了。见到那叶白狐对上几招。才发觉什么才是天才。”顿了顿,曹流觞继续说道。
“又知道什么叫做。。高山仰止。”
“看样子王爷已经有了畏惧之心。”
曹流觞神态平和。
“当然畏惧。不瞒法师。本王知道本王略有天资,毕竟本王也是被诸葛武侯看上的人,自然有些可取之处。所以本王自信进入宗师境界,并不是本王的极限。”
“但是同样,本王的成就与诸葛武侯相辅相成,背叛了诸葛武侯留下了恶果,在进一步绝无可能。”
“本王自知自己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哪里比得上这些娘胎里面就受到天道眷顾的天才?”
曹流觞看向慧娴,继续说道。
“凡夫俗子与天才之间的沟壑有多深,慧娴法师自然清楚。
那慧通法师不就是因为中人之姿,落了下乘,才修行音道蛊惑之道的下乘佛法吗?”
“而你,慧娴法师,自幼被菩提院收养,熟读大乘佛经,更是年不过十三就开始为王爷讲经说道。这其中的差距,何止云泥之别?”
慧娴听闻其中有些怨气,摇头轻笑说道。
“想不到王爷反而埋怨上我了?”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自我承认了,他慧娴就是个天才。
曹流觞哼哼了两句,并未多说。
慧娴阿弥陀佛了一句随后笑着说道。
“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娘胎里的事情,又哪是贫僧可以左右的。”
“哪怕是王爷如此羡慕他人,羡慕叶白狐,羡慕慧娴的投胎本事,王爷心中也自然清楚,自己投胎的本事也被人羡慕着。
你那个畜生儿子投胎的本事,也被人羡慕着。
不是吗?”
气息瞬间变得无比压抑。
左右隐藏的府兵手中长刀铿锵出鞘。想要立刻将眼前出言不逊的僧人斩首。却被曹流觞阻止。
那慧娴胆大包天的继续说道。
“你曹流觞不管怎样,还沾了魏国宗室的光,不管怎么样,你的命格终究不凡。以至于被诸葛武侯看上。
你可知道,真正的贱命,从出生就注定的贱命,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之外,还要担心今岁的口粮够不够。
还需要担心今年的份额会不会涨。
要祈祷老天爷顺风顺水,要祈祷衙门官吏少收一些款项。要防止大户的欺压。
寻常人家的貌美女儿需要日日拍黄土,防止被你们这些人盯上,导致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