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玄见段老将军今日神色憔悴,白发胡须略显凌乱,心中不禁诧异,随即上前拱手答道:“老将军,万安,下官与御林军分头行事,去的正是兴远侯府。”
段安听他这样说,目光远眺宫门前的御道,见无人跟来,似有所思:“兴远侯府,没有派人前来求情?”
李正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苦笑:“老将军有所不知,下官一踏入侯府,尚未宣读旨意,就撞见那侯府老夫人手持御赐龙纹御杖,在对世子爷以正家法。”
“那龙纹御杖挥下去,世子爷腿骨都折出血了……此情此景,吓得下官胆战心惊,只能赶紧入宫,来向陛下请示。”
“……老将军,此事暂且不提,下官需即刻向陛下复命。”言罢,李正玄提起官袍下摆,匆匆小跑,身影迅速消失在宫门之内。
段安凝视着李正玄渐行渐远、略显仓促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一阵清风掠过,轻轻卷起了几片枯黄的落叶,它们在空中盘旋几圈后,最终静静躺落在地。
他的目光随之低垂,凝视着这些落叶,仿佛在它们身上看到了自己一生的缩影。
心中一阵释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轻声道:“落叶归根,无愧于心。”
言罢,段老将军挺直了腰杆,一股不屈的傲气油然而生。
跨上马背,他再次回头望向那巍峨耸立的宫墙,眼神中再无不舍。
不到一日光景,京城内外,无论是显赫的达官贵人,还是寻常的平民百姓,皆已传遍了这桩惊天动地的消息:兴远侯府的世子与忠勇将军府的姑爷,竟联手贪污了三大营的军粮!
茶肆酒楼之中,那些略知一二的食客们,早已将这桩丑闻添油加醋,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老将军在乾清殿前,从大清早就一直跪着,直到日头高挂,陛下都不肯召见。看来,他家那个不争气的女婿,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真是家门不幸,老侯爷一世英名,就被这冯少英弄得个晚节不保!”
“这算什么?没瞧见兴远侯府的家丁们,满京城地寻找骨伤大夫,听说只要能出诊,便愿意给出十两银子的诊费!”
“侯府里谁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