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娘亲延续了近一年的寿命。

也就是老天爷不是人,那一年的冬天,雪花就没停过,娘亲再也熬不住,撒了手。

郑大风看向来人,咧嘴笑骂道:“陈平安,听说你在铁匠铺那边当了学徒?”

“你啊你,就不能志向再大点?当年在龙窑挖土,那是你娘走了,你又还小,实在没办法,

可现在呢?说句难听的,你家现在就你一人,没了后顾之忧,也不是小时候了,干嘛还要去铁匠铺,挖井和挖土,有什么区别吗?”

郑大风嗑着瓜子,嗤笑道:“听说那阮邛,还不给你工钱?”

陈平安点点头,“是不管工钱,但是管饭。”

郑大风哈哈大笑,手上一抖,瓜子都笑落了地,又赶忙弯下腰去捡。

随后汉子照例从裤裆底下掏出一沓信封,递给泥腿子少年,说了一句正经事。

“今天送完了信,往后都不用来了,也不会再有信给你送了。”

草鞋少年听完就有些发懵,这可是自己现在唯一的钱财来源,急忙问起了缘由。

汉子一拍少年肩头,叹了口气道:“陈平安,不是我不给你这差事,我也没办法,是别人不给我做。”

“督造署那边发了话,以后外面来的书信,都会有专门的人送去督造署里头,别说是你,我也失去了一份美差。”

听完之后,少年默不作声,郑大风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陈平安,我问你一事,前几日是不是有个人去了你家里?”

“那是个外乡人,一头白发,身后还跟着一头白鹿。”

草鞋少年立即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汉子知道他不愿说,掏出十几文钱交给他,笑骂道:“不说就算了,给,这最后一次送信,我也不做手脚,全数给你。”

陈平安接过,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结果郑大风当场就拉下了脸,沉声道:“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这是你的送信工钱,我也没有给多一文,你道谢个什么劲?”

一向嬉皮笑脸的汉子,破天荒的带着训斥的语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