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渊却很客气,直接托起何尚书:“你我当年本就是忘年交,我曾尊你一声大哥。既然如此,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恩不恩的。”
“那陛下那边,你怎么应付?”说着,何尚书忧心忡忡。
如果是冯国昌一个人自然不可怕,可难缠的是国公府有不少人在朝为官。这些人分布在朝中各个衙门之中,还有不少担任要职的。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他们借机给谢行渊使绊子,那就防不胜防了。
而且,冯国昌还是贤贵妃的亲哥哥,姑且算是皇亲国戚。
他受了欺负,贤贵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贤贵妃身边育有六皇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往深了想,六皇子以后也有可能要继承皇位。
这样的话,谢行渊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相对于何尚书的忧心忡忡,谢行渊却是云淡风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哦对了,你那孙子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我那孙儿一切都好。当时多亏崔大夫护得严实,没让我那小孙儿伤到一星半点儿。我们何家全家对崔大夫,不胜感激……”
何尚书正说得激动,就听谢行渊说道:“错了。”
“什么错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谢行渊更正道:“不是托我的福,是托崔大夫的福。这句话,你说错了。”
听完,何尚书没好气地看了谢行渊一眼,心道,这会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给我纠错呢?
有那时间,想想自己那王位还能不能保得住吧。
谢行渊才不想这些,只一味纠正道:“刚刚的话,你重新说。你不是托我的福,是托崔大夫的福。”
“是是是,不是托您的福,是托崔大夫的福。”何尚书好脾气地顺从道。
谢行渊这才满意:“行了,忙去吧,我要进宫了。”
何尚书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见左右无人,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咱们这位陛下,最烦有人跟他玩心眼。你面圣的时候,不要想着玩心眼,直接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也就是了。”
猜度圣意是大忌。
把自己猜度到的圣意告诉旁人,就等同于把自己的把柄拱手送上,那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可官场老油条何尚书,却是一连犯了两个大忌。
却又犯得心甘情愿。
谢行渊承了他的情,低语道:“谢了,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