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渠阁。
站在窗前看书的沈书穆垂眸沉思了会,侧头看向坐在案桌中心的沈嘉定,见二哥低头批阅奏折,他慢慢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二哥,臣弟昨日查到了甘炽的下落,他躲在北苑一个隐蔽山林训练影卫,要不要臣弟去处理他们?”
沈嘉定皱眉:“是父皇的手下?”
“嗯,那是父皇的贴身影卫。”沈书穆点头。
“书穆,这事由朕来处理。”沈嘉定眸色微沉。
“好。”沈书穆应道。
次日傍晚,小卓子随着圣上进了临华殿,坐在椅子上练字的沈裕德听到动静抬眸看向一身黄袍的沈嘉定,眼里闪过一丝隐痛,他讥笑道:“不知嘉儿这么晚过来干嘛,难不成想看朕是如何入睡不成!”
深深地睨了父皇一眼,沈嘉定不紧不慢道:“父皇,儿臣想给您看一样东西。”
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卓子将一个木盒放在案桌上,轻轻地打开,沈裕德毫无波澜地盯着盒子里的人头,掀起眼皮盯着沈嘉定:“这是何意?”
沈嘉定反问:“难道父皇不觉得熟悉吗?”
“不就是朕的一个影卫而已,嘉儿何必给朕看呢,你处理便是了。”沈裕德轻笑道。
沈嘉定突然面色微冷地斜着他:“父皇,儿臣不愿染了这双手,您该明白的。”
闻言,沈裕德勾唇讥笑:“嘉儿,要是你出手,朕无怨无悔,只是有些真相还隐藏起来呢,比如之前苏清雅中的毒,朕知道你怀疑是朕,可真相是如何的?还待你亲自查证。”
沈嘉定有点不耐烦了,“儿臣劝父皇在临华殿好好待着,切莫生其他心思。”说完便转身离去。
盯着嘉儿远去的背影,沈裕德眸色渐暗,他的嘉儿最终还是将剑头指向自己,朝中之事他又参与不了,又加上个阴晴不定的书穆,沈裕德伸手揉了揉眉心,疲惫的眼里眨出几分苦涩。
算计了那么久,他竟然落在嘉儿的手里。
半夜,暗影侍卫欧阳逊溜进临华殿内,跪在沈裕德跟前,慢慢将腰间的膏药递在太上皇手里,低了脑袋。
“回太上皇,甘炽已经被圣上杀害了,训练的侍卫已被王爷收了,属下无能,不能将甘炽救出。”
“这个膏药是属下在江南扬州找的郎中配的,上次您的血被他研究后,配置出的药膏,听说能解您体内的毒。”
沈裕德掀开木瓶盖,仰头将药膏咽了下去,整张脸皱成一团,他哑着嗓音回道:“今后愈发谨慎处事,切莫注意嘉儿与书穆的手下,不可与他们对抗,能逃则逃,保命要紧。”
欧阳逊应道:“是,属下听令。”说完消失在黑夜中。
过了半时辰,躺在床上的沈裕德突感喉咙微甜,他起身扶着床头朝地面上呕吐了几下,一股难闻腥臭的气息袭来,呼吸顺畅后,沈裕德感觉身子的沉重感慢慢消失,以前的劲力渐渐恢复,他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嘴角扬起一丝阴沉的笑。
他的病也打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