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都阴沉了,隐隐有白电穿梭。明明进去前还是晴天呢。
少年在她身后停下脚步,歉意抿唇:“我有东西在酒窖里落下,我去拿。”
话里没有要她陪伴的意思。虞菀菀想了想,趁机勾住他的尾指。
皮肤光滑,指腹柔软又有弹性,果冻似的,果然手感很好。
没等她细细感受,尾指便蓦地被抽走。
少年抿唇看她:“师姐。”
手背身后,尾指无意识蜷曲挠着掌心,似乎这样能消除点痒意。
虞菀菀眼疾手快揪住他落跑的袖子,义正言辞:“我是有合适理由的。”
“这锦娘肯定不对。她都不管我是不是真有钱,立刻带我们去酒窖,现在也不急着结账。”
“我说一亿时,那些老头老太都没人好奇看我,你知道这是多稀奇的一件事吗?”
虞菀菀以前在商店兼职时,连赊账都不同意。
她听到有人随口一亿都恨不得把人看穿,更别说老头老太这种以八卦闻名的团体。
“不知道。”薛祈安如实说,瞥眼拽住他衣袖的几节纤指。
哪有她稀奇呢?
他想。
攻略者里就她这样。
“怎么能不知道呢,”虞菀菀恨铁不成钢,“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
薛祈安轻轻“喔”一声。
瞥眼窗外灰蒙的天,忽地问:“师姐你等我嘛?”
他屈指一弹,淡如云烟的雾气在突然一声惊雷中在少女腰侧环过一圈。
那双雾蓝色眼眸却似最剔透的水晶,不谙世事地望向她。
虞菀菀立刻点头:“等。”
那缕雾气像个圈似的将她套住。
薛祈安轻描淡写瞥一眼,迈步往酒窖走。转身刹那,那点常挂的笑意如冰雪封存般消失殆尽。
酒窖内,锦娘早有预料地原地等候。
“公子,一行有一行规矩。我们这的规矩就是不许带行外人进来。”锦娘加重语气说。
“哦。”
薛祈安不轻不重应声,笑都懒得笑,随手掀开第二排正中酒坛:“都在这儿了?”
“当然。”锦娘眸中一丝狠光,却仍恭敬上前问,“公子想要什么生活习性的妖族?作何用途?我们这都——”
那张红纸忽地被白雷焚尽。酒窖外似乎雷声滚滚,很明显的雷属性灵气。
锦娘话语一滞惊骇:“你的灵根不是……”
室内骤起疾风,坛盖底红纸簌簌作响,似无望挣扎的呻吟。
薛祈安侧目看她,发带被风牵扯似是银蛇疾舞,轻声笑说:“我师姐都不知道,你还想知道呢?”
“可真会想啊。”他扬眉散漫道。
酒坛里并没有酒,只有一只花色的狗,左右眼角堆积黑色秽物。它右腿断裂发黑,怀里那具孩童的骨架却完好无损。
“救、救……”
那只狗妖眼珠吃力一动,把骨架送出来,说话如锯木头嘶哑恳求:“救救我的小主人,他们抓我时伤了他。求求你,求求你……”
酒坛里食腐肉的小黑虫争先飞出。
“他已经死了,你也活不久了。”少年嗓音依旧清冽如玉石,笑意丝毫未减。
话音刚落,有东西碰撞响起声“当啷”。一个酒坛忽地破裂,然后两个、三个、四个……
“住手!”
锦娘身形膨大,四肢化成粗壮藤蔓用力扎入四周墙壁。忽地惨叫声,空中弥散股焦味。
她碰触的那一点,忽地响起声噼里啪啦响,空中现出片白色雷电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