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你出来的啊,还要带你回去呢。”她不懂他说这话的理由,思索会儿试探问,“你还想吃什么吗?”
他摇头,神情却似有点失落。好像脑袋生兔耳朵的话,耳朵都会耷拉。
虞菀菀好想摸他脑袋。
她也这么干了。
对上少年愕然目光,欲盖弥彰地咳一声收手:“手感不错。”
倏忽间,身侧投落道阴影。
“抱歉,”是刚才挨骂的侍从,他弯腰行大礼说,“是我口无遮拦侮辱了二位,请您恕罪,稍后我会自行下去领罚。”
和方才判若两人。身后竹青色衣袍的青年背手而立,面若冠玉,通身气度似青莲,濯濯不染淤泥。
等侍从说完他才上前,向他们行礼自报家门:“紫琅薛氏,薛明川。”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酒般低沉醇厚。虞菀菀那欣赏他的想法却立刻荡然无存。
首先,他是男主、有官配。
其次,今日她对薛祈安以外的薛家人都无差别火大。
最重要的是,对方侍从很讨厌!
“地球虞氏,虞菀菀。”她想了想,一本正经说。
对方明显没听过这个地名,良好的教养却让他不表露疑惑,拱手行礼道:“抱歉,某治下不严,给二位添麻烦了。二位这一顿由某结账,算作微薄赔礼。”
他一个眼神侍从便去找掌柜。
虞菀菀摇头:“不必了,公子的钱还是留着他学习怎么管好自己的嘴吧。”
确实不算大事,但她也不想收下赔礼告诉对方:没关系,小事。
又不是付不起这一顿。
虞菀菀起身要去找掌柜,袖子被扯住,少年懒洋洋地将她拉着坐下。
他和薛明川的关系很奇怪。
废灵根的罪魁祸首就在面前,可别说怨愤,薛祈安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家族罪人逃脱,流落风尘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薛明川见他也没有半点反应。既不捉拿他,也不懊悔。
他两好像根本不熟。
恐他说的事与这有关,虞菀菀灵海传音:“怎么了?”
声音轻得像怕碰碎他。
灵力交互后很多事都变了。
她的存在格外清晰。
连声音落在他灵海里,都像羽毛般轻轻挠动,那片岛屿的小苍兰也在摇曳,弄得他指尖莫名发痒。
薛祈安直接关了灵海。
不准她再传音。
“师姐坐着。”他说。
末了到底加一句:“灵海累,关了。”
灵海还会累?
虞菀菀第一回听,但他说是就是吧。正要再问点,侍从回来了。
“有人先付过了。”
听见侍从压低音量和薛明川说。可明明掌柜让她拿完萝卜饼再结账。
猛地反应过来什么,她低头,少年正好抬眸。
透亮如水晶的眼眸镌刻她模样,显得温柔又专注。
“嗯。”
没等她问,他就猜着应了:“就你拿萝卜饼时。”
“你哪来的钱?”话脱口而出,虞菀菀立刻捶自己脑袋一下。
好大一声“咚”。
她在少年惊愕的目光里懊恼解释:“对不起,我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就是之前……”
她不知道怎么说了。
解释势必要提起他的伤心事。
先废灵根,后沦落青楼,理论上是不会有钱的。但她就非得惊讶吗?
薛祈安却并不很在意,好玩儿地看她。
“师姐想要吗?”
不待她应答,他就从合欢宗发的芥子囊里丢个钱袋给她,里头叮叮当当一片。
“周考核魁首的膏火钱,但很少,没到一千万天品灵石,应该五十来个。”
膏火钱约等于现代奖学金。
只有分班上的小课才会根据任课夫子教学计划发放膏火钱,大课一学年一次。
倒明白他是把她当债主了,可能因此才对她言听计从,乖得不像话。
但虞菀菀也没想要这样。
“你的钱你留着,就当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
毕竟她馋他的脸,她居心不轨,她还总是占他便宜。虞菀菀愧疚地把钱塞还给他。
下次还敢。
她又好奇问:“你是什么课拿魁首啊?”
她不要,薛祈安也没强求,把钱袋收好随意说:“做饭、家务、疗伤,好像还有个什么园艺和插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