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彪按照郭嘉的意见,一方面安置从西域迁徙过来的百姓,一面又从内地迁徙百姓到西域。要占领这块广袤而又人烟稀少的土地,没有人是不行的。只让原住民生活在这里,又势必与大夏离心离德,长此以往,必将生乱。
但是,一百万人,加上一百万没有迁徙的原住民,一共才二百万人,也无法填满这片土地。人口问题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整个大夏兵连祸结,人烟稀少,还是从长计议吧。
武彪把西部问题全部交由郭嘉处理,这让他压力倍增。这里充满未知、变数无穷。连一张清楚点的舆图都没有。每向前走一步都是走向未知。
春天,正是这里风沙肆虐的季节。他骑在一峰骆驼上,他没有过这样的经验,骆驼大步向前走着,每走一步,他都像坐在船上一样起伏摇摆着。腹中一阵阵地恶心难受。一张嘴,早上吃进肚子里的积食全部吐了出来。
身边的勤务兵见状马上勒停了骆驼,让骆驼跪下,把郭嘉扶了下来,让他躺在担架上。
几个将军围过来,看到郭嘉脸色蜡黄,像是生病了。身边的几个医师过来诊脉,也查不出个结果。只是说,他应该是积劳过度,又加上水土不服,身体严重脱水。应该找个绿洲,让他休息一阵再走。
在沙漠里行进,骑骆驼是最舒适安全的。骑马更难受,马蹄陷在沙里,马上的人颠簸的更厉害。但是骆驼行走,身体起伏大,不习惯的人容易产生失重感,头晕恶心。郭嘉就是这样的人。
几个军长一商量,决定让士兵用担架抬着他走。在沙漠里人也走不稳,他们做了个四人抬的担架,减轻抬担架人的负荷,好在他们人多。
这时他们离开哈密六十多里地,一个带路的哈密向导说:“向西南二十多里有个水湾,他们叫‘哈斯泉’,那里常有羚羊等沙漠动物喝水,沙漠里的行商业常在那里打尖。”
军长派了一个连护送郭嘉参谋长去哈斯泉休息。对参谋长说:“这里离前面吐鲁番还很远,到兴都库什山就更远了,要不你还是回哈密吧,那里的条件能好一些。”
郭嘉无力地抬了抬头说:“我没事,缓一缓休息一阵就会好的。记住我的话,只要我还活着,就抬着我往西走。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沙漠里,让我的头向着兴都库什山。”
众军官听闻此言,皆掩泣。
大军还要继续前行。他们留下一个团长带着一个连陪护参谋长。军长对团长说:“我们要满足参谋长的心愿。如果他身体好了起来,就把他抬到吐鲁番,在那里修养一个月,身体养好了再继续前行。”
“万一发生意外,也要把他的遗体抬到吐鲁番,给他选一个好地方建个墓地,让他的头向西埋葬。他永远是我们西路军的一面旗帜!”
军长抽泣着说完这句话,上马疾行。临走又说了一句:“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一定要向总部发急件。”
护送郭嘉的连队,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找到哈斯泉。泉边长着几棵矮小却苍劲的胡杨树。
士兵们在这里搭了个帐篷,让参谋长躺了进去。随队军医身上只有回血生肌丹和健骨回气丹,都是治疗外伤止血的。他身上还有五粒救命的聚灵丹,这是每位军长以上军官配备一颗的药,军长临走时都留给郭嘉参谋长了。
这时,郭嘉身体发烫,嘴唇干裂,已经有些昏迷了。军医让烧了开水,给他服下一粒聚灵丹。他的神色慢慢好了一些,呼吸也匀称了,众人心里踏实了些。
半夜,沙漠上突然狂风四起士兵们起来,风能把人吹跑。众人急忙压住帐篷。把骆驼牵到上风处,但这也抵挡不住肆虐的狂风,不一会儿,上风口就堆满了沙子,似要把骆驼掩埋住。
帐篷终于没能抵挡住狂风,被刮跑了。士兵们臂膀挽着臂膀一排排地坐在郭嘉的上风口,任凭风沙打在他们脸上身上。
终于,东方露出晨曦,风沙小了下来。医生挤了些骆驼奶,点着火热了,给郭嘉喝下去。
郭嘉看着昨夜士兵们抵挡风沙形成的沙丘,嘴唇动了一下,艰难地说:“谢谢战友们。”顽强的毅力支撑着他的生命。
他把团长叫过来,吃力地说:“我不行了,马上给总部去信,让他们派新的指挥员来镇守经营西域吧。”说完,闭上眼睛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