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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剑势骇住了,屏息凝视着。

直至第十六剑落下,只听得“哐当”一声,连霄剑应声被砍落在地,虞惊意整个人都向后趔趄了一步,他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已然再没了反抗的能力,只吃惊地望着面前执剑的白衣青年。

“你......”他怔忡片刻,终是回过神来,哑声道,“是我输了。”

沈鹤之没说话,只缓缓垂下手腕,收剑回鞘。

也是这一刻,武道场中围观的弟子们总算反应了过来。

云挽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她吃惊地伸出手来,就见一枚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了掌心。

即使在那擂台的外围,有一层防护灵光阻挡,但来自沈鹤之的冰寒剑意依旧溢了出来,形成了这漫天的霜花,带着一种锋利肃杀的美感。

“居然真的看到眠雪十六剑了!”有人惊喜地叫了起来。

在一片吵吵嚷嚷中,也有人低声发出质疑:“以虞师兄的实力,他应当没办法一口气接下眠雪十六剑的全部剑招才对......”

于是又有人猜测道:“我倒是觉得,沈师兄好像是为了将这套剑招完整地展现出来,故意收了力,这才恰在斩出第十六剑时,将虞师兄的本命剑击落。”

“这么看来的话,说不定沈师兄是知晓了我们这些师弟师妹想看,才故意施展出来的。”

在这一声声的讨论中,云挽想起了与沈鹤之分别时,他与她说的那些话。

所以......是因为她说想看,他才真的使出了这套剑招吗?

云挽的呼吸突然有些混乱,她反应了好半天,伸手触上脸颊时,竟觉入手一片燥热。

擂台旁的执事堂弟子终于高声宣出了比试结果,坐于最前方的崔檀昭却猛地站了起来,她指着沈鹤之怒道:“你什么意思!”

沈鹤之偏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崔檀昭不依不饶:“你明知道虞师兄是我的同门师兄,是我父亲的首徒,你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展示你的眠雪十六剑来羞辱他!”

沈鹤之没接她的话,虞惊意却微微皱眉:“崔师妹,是我技不如人......”

“你闭嘴!”崔檀昭打断了,继续瞪着沈鹤之,“就因为我今日与你说了几句重话,你就要做出如此行径吗!沈鹤之,你当真要对我这般无情?!”

他们本就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如今突然争执起来,四周围观的弟子自然小心翼翼地看起了热闹。

云挽听到有人低声道:“我听闻虞师兄和崔师姐原本是有婚约在身的,大长老收虞师兄为首徒,便是希望虞师兄日后能照拂崔师姐,谁知崔师姐却一心追着沈师兄跑,倒是没想到今日他三人会突然吵起来。”

又有人小声道:“想想也是,沈师兄处处比虞师兄好,若我是崔师姐,我也选沈师兄。”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崔师姐可没得选,沈师兄对她根本无意......”

擂台之上那名负责维护现场的执事堂弟子显得有些尴尬,他左右看看,愣是没敢上前劝架。

沈鹤之微垂下了眼睫,避开了崔檀昭的锋芒,他根本没打算与她相争,甚至没有一句解释,只抬脚走下擂台,冷漠地从她身旁经过。

“沈鹤之!”崔檀昭在他身后叫他,青年却只微停了一下脚步,便头也不回地向武道场外走去。

人群纷纷散开,硬是给沈鹤之让出了一条路来,于是转眼间,他便在众人的注视下,消失在了武道场,与过往的每一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