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周嬷嬷的话,白睬馨也跟着握住康秀郡主战栗不止的手。

“是啊,母亲!邀妹妹只是少不更事,还不懂的您一片用心良苦的用意而已,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可康秀郡主现在已经被气的完全失去理智。

“谁都别拦她!让她走!”康秀郡主挥开白睬馨的手,厉声开口!她就不相信离开了镇国公府,她就能过的更好!

“姑娘!”周嬷嬷急的直跺脚。

就让二小姐这么走了,母子间就真的留下了隔阂了。

看见谢邀的身影利落又坚决的离开视线时,半晌后,康秀郡主还是脱力般的跌坐在软榻上,脸色也变的越发灰败起来。

谢邀刚回来的时候,她对她的印象并不算是很好;她狡诈又顽劣,不守规矩又颇爱招摇,还害的琰儿被他父亲用刑。

可再怎么说,她始终是她的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也是她曾如此期待如此喜爱的孩子。

归家之后,谢邀一直对他们表现的不咸不淡,喜怒皆看不出半分,她便以为那孩子天生性格只是有些冷情,可原来,那孩子也是怨的。

康秀郡主的眼中逐渐浮现出晦暗的雾气,无数种复杂情绪在其中交织纠缠着。

“母亲?”

“母亲?”

白睬馨轻柔担忧的的呼唤将康秀郡主的目光吸引过来。

害怕康秀郡主太过伤心伤了身子,白睬馨努力的转移着她的注意力。

“母亲莫要伤怀,您还有馨儿呢,我让小厨房炖了些雪梨银耳汤,母亲用些吧。”白睬馨将小脸支在康秀郡主的臂膀前,整个人宛如小兽般孺慕般看着康秀郡主。

看着眼前的人,康秀郡主的眼前又恍惚浮现出另一张脸,可很快便消失不见,再寻不得半点踪影。

“好”康秀郡主眼神仿佛还残留一丝丝呆滞,可随后便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意。

康秀郡主宠溺的捏了捏白睬馨秀气的鼻头:“还是我的馨儿贴心~”

“那母亲等会可得多用些,听下人们说,您最近晚间又咳嗽了…..”白睬馨撒娇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个小操心鬼!”

一时之间,母女二人其乐融融,就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而一旁一直静静看着的周嬷嬷目睹了这一幕,眼中神情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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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内

“小姐…咱们真要离府吗?”

小桃两步并一步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谢邀的步伐。

“对啊,我又不说假话。”

谢邀瞅了一眼她跑的艰难,并且没比自己长多少的小短腿。

“你跟着我干嘛?去去去,回名姝院待着去,我是去上班,校场舞刀弄枪的,带着你不方便。”

小桃不明白什么叫上班,但是她知道这是要丢下她的意思,想到上一次就没跟着去静山寺,所以才惹出这一系列事情来。

她猛的加快速度,快步走到谢邀的前面,直直的跪了下去。

“一日为主、终生为主!小姐是小桃的主子,主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求小姐带上奴婢吧,奴婢肯定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碎圆石子铺就的小路,穿些薄底的鞋踩上去都硌脚,更别说跪下去了。

谢邀垂目看着眼前这个双眼晶亮的小丫头,再一次感叹自己这该死的人格魅力。

“你当真要跟着我?”

“嗯嗯”小桃点点头。

“哪怕会吃不饱穿不暖、天天只有一个馒头度日?”谢邀试图劝退她。

“奴婢会绣荷包、会缝补衣裳、还可以帮人浣衣赚钱,定然可以照顾好小姐的。”小桃自信满满都开口。

“那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谢邀蹲下身子与小桃平视,眼底探究的光几乎能将人剥光般锐利。

一个国公府里的大丫鬟,可比某些小官家的嫡女过的还舒服了,况且她母亲还是国公府的管事嬷嬷。

小桃却向谢邀瞌了个头才正色开口:“奴婢自小生在国公府,长在国公府,受国公府恩情!二小姐既是奴婢主子,小桃自当誓死追随!”

谢邀听完笑开了,这倒是个死忠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