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夜了,白夜更替间,若隐若现的半弯月亮早已悄然的挂在天幕边。

白睬馨跌跌撞撞的走在林子里,因为落过雪,雪化后地上到处泥泞一片,白睬馨的裙摆也因此变的更加污浊不堪。

但她不敢走路况稍好的官道,更不敢见人烟。

能碰巧出了城已是天大的幸事,在她前脚刚离开城门的时候,就听见后面京兆尹的衙役们已经来到城门口拿着画像,挨个对出城的人盘问对比。

她知道,必定是东窗事发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为了一个下人嬷嬷,谢家竟然直接通知了京兆尹,还如此满上京的找她!

一整日的水米未进,已经让白睬馨往日花瓣似娇美的嘴唇变的干裂起皮。

但她丝毫不敢停歇下来。

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又能去哪里。

她原本还想着求助那位仙人,可想到当日祂不悦冰冷的语气让她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如今事已做下,求人不如求己。

白睬馨心下坚定了些,她准备去投靠师傅的旧友,据说人就在上京城外的某一处有一个药院庄子,是师傅当年的同门师兄弟,只是师傅对这个师弟从来三缄其口,她了解的也不多。

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不如去碰碰运气。

至于她的闺中好友葛云蓝,白睬馨也知道,她如今也不再是那个背靠国公府的高贵千金,在谢邀被认回来之后,葛云蓝就莫名对她冷淡不少,往日里三不五十邀她出去游玩赏花的帖子也渐渐没有了。

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

白睬馨心下愤愤,脚下却没注意,一时失滑踩中身下过长的裙摆,整个人狼狈的跌进路边的泥潭之中。

这是个陈旧的积水坑,里面黑淤黄泥夹杂着,还散发着不太好闻的腥臭味儿。

白睬馨低头看着自己又狼狈又恶臭的衣裙,内心近乎崩溃!

都怪谢邀那个贱人!都怪她!

她为什么不就这么死在外面!为什么非要回来跟她抢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