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只是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他,仿佛他一直以来的努力都只是徒劳。

他想,若是好的她不在意,那么他就堕落下去吧。

于是他开始整日的寻香问柳,府邸里面也是夜夜笙歌,小妾通房乌泱泱的挤了一大堆。

让御史台弹劾他不修内围、肆意狂乱的折子满天飞。

后来一直对他赞赏有加的父皇都罕见的将他叫入御书房训斥了一番。

可贤妃还是那副毫不关心,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让陆周终于明白,母妃其实并不爱他。

她甚至看那把凤尾琴的时间都比看他长。

但有时候她又并非完全对他放任不管,他在朝中遇到什么困难阻碍时,她有时也会暗自提点他,助他度过难关。

所以陆周对贤妃的感情一向都是爱怨交织着,即怨她对他的冷情淡漠,又喜她终归还是有几分在乎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的。

所以陆周重新振作起来,虽然也会偶尔怜香惜玉,却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再不会给喜欢弹劾他的御史台留什么把柄。

他在朝堂上努力的四处结交大臣、努力而隐蔽的扩充着自己的势力。

哪怕没有雄厚的外家支撑,但他是皇子、母妃是宠冠六宫的宠妃,这让他的路不算难走。

如今眼前最大的阻碍太子陆恒已经被废,父皇膝下就只剩他和六皇子陆思二人。

陆周整了整衣襟,又想起了贤妃说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他该找机会去拜访拜访谢家了。

大雪纷飞的名姝院。

薄薄的细雪落在院中同样纯白色的的桌椅上,却惊人的很快就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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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又瑰丽的屋檐下,三位姑娘围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亲密的互相说着小话。

身着青衣的姑娘面容清秀,并不算的貌美,却独有一股山间草药的轻巧灵气。

“这谁给你上的断续膏?啧啧!”

“一看成色就知道没有调制好,这用料虽然是蛮名贵的,但是我只能说,不如我!”

姜暮烟得意的抓起一颗小金桔甩入嘴中却被酸涩的味道刺激的小脸一皱。

桌上摆着些时令的果子零食,有些是慕福春带来的,有些则是小桃准备的。

“谢姐姐、你的胳膊真的不要紧吗?”慕福春小脸皱巴巴的,看谢邀此时正单手捏核桃吃。

一个一个皮厚馅儿肥的滚圆核桃,在她手里捏的嘎嘣脆。

谢邀从一堆核桃壳中找出为数不多的果仁扔进嘴里,边大口嚼着边开口:“就只是一只手不能动而已。”

“这种小伤对我来说就洒洒水啦~”

慕福春疑惑眨眨眼,什么是洒洒水啊?都受伤了还要往伤处洒水吗?

“嗨!她身体好的跟头牛似的,你担心她做什么。”姜暮烟撇撇嘴,对于慕福春的小题大做感到很不屑。

她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也算对谢邀身上的天纲纯阳体有所研究了。

这种体质,不仅让她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

还让她就算受伤,恢复的也比其他正常的人快很多。

不过姜暮烟倒是真的好奇,是谁这么有本事,能让谢邀吃这么大的亏!

谢邀当然不会告诉她这是自己下的手了。

不过想到陆衍在静山寺后山竹林所说的那番话,还是将话原模原样的转述给了姜暮烟。

这姜暮烟和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姜大夫,都是隶属于慕家的外聘郎中,并不受慕家管制,只是当年慕老夫人曾经帮过姜大夫,也是因为这个人情,姜大夫才会偶来为慕家看诊。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二人皆是一心只钻研医术的郎中。

姜暮烟的爹姜大夫的寻医方向是诊天下人、断天下病。

他不在慕家,找不见人的时候,一准就是出去义诊了,受过他恩惠的人数不胜数,但更多的是那些连诊金都付不起,生了病也只能听信偏方胡乱扯些草药来吃的穷苦人家。

而姜暮烟更擅长潜心钻研各类奇难杂症,就比如谢邀这种秘书上才能见到的难得体质。

如果天纲纯阳体真的有问题,一旦动用力量还会消减寿命,暴毙而亡的话,那么对于谢家后代而言,这就不是种天赋,而是个代代相传的诅咒了。

谢邀想、这件事除了姜暮烟,还有一个人也许也能帮上忙。

那就是现在的便宜父亲,当今谢家的第八十二任家主谢震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