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放下手中的荷包笑着开口:“也是刚到,金玉阁果然非同凡响。”

“哪里的话,谢姑娘,慕姑娘,请。” 金玉清将人带到二楼专门待客的厢房,里面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点心一干。

看得出金玉清对此次会面看的很重,因为自谢邀二人入内,往日看着门庭若市的金玉阁竟然一个客人也没有,而且自她们进来以后,一旁的小丫头还直接挂出了谢客的木牌。

厢房内茶水氤氲上升,谢邀和慕福春二人刚刚落座,金玉清这个主人家却噗通一声对着谢邀二人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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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安平将军为家姐讨回一个公道!” 金玉清一身素服,以头磕地。

“金姑娘,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先起来再谈。” 谢邀和慕福春忙不迭的先把人扶起来。

谢邀觉得这几日受的跪拜可太多了,她又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也没必要这么客套。

看着垂泪的金玉清,慕福春也开口道:“金小姐,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能帮上你的,我和谢姐姐肯定不会推辞的。”

毕竟经过昨天的事,她对金玉清的感观也不错。

金玉清坐在椅子上,用绣帕轻轻擦拭酸涩的眼眶才缓缓开口道。

她们金家原本也只是一家平凡又普通的人家。

父亲是镇上替人代写书信的书生,母亲则是凭借着一手好绣法,平日里接些花鸟鱼虫的绣活儿贴补家用,虽然日子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温馨幸福。

他们膝下生养了两女一子,可惜最小的那个孩子小时候邪风入体,染了风寒,便没有立住。

只剩下两姐妹,大的叫金玉妍,年纪稍幼的则是叫金玉清。

姐姐金玉妍乐观爽朗又活泼,是家里的小太阳,妹妹金玉清虽然自小身体不太好,但也是温温软软小甜妹一枚。

可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大户人家的管事上门来,说是金母送绣帕的裁缝铺子介绍过来的。

家里的夫人看中了金母的绣样很是喜欢,所以让他来请金母去府上帮忙做些百福肚兜样子,说是家里的小儿正好满百日了。

原本金母是不想去的,可佣金实在不菲。

她最近也与丈夫盘算着,她自己的手艺不差,也有很多的老主顾,俩夫妻便盘算着筹些银子自己开家绣品铺子,也免得被老是被掌柜的压价。

如今若是有了这一笔佣金,他们手头上也能松快不少。

于是金母便咬咬牙跟着那管事走了,临去还让大女儿金玉妍好生看家照顾妹妹,又让人给外出支书画摊的丈夫捎了个口信。

可金母这一走便是半月没有消息,金父情急之下跑到裁缝铺去询问,可只得了一个根本没有让人来找金母干活的事儿。

金父只觉得天都塌了,他娘子手艺好,以往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谁能想到能精准说出裁缝铺老板姓名的管事会是个骗子呢?!

金父顾不得这么多,便要慌忙的跑去报官,可在当天下午,他就浑身是血,气息全无的被人抬回来了。

他四肢皆被打折,平日里整洁干净的青衫也染上了斑斑血迹,就连俊朗清秀的脸骨都被重物砸的凹了进去。

一夜之间,金家,家破人亡。

没了父母的遮风挡雨,金玉妍姐妹这两棵还未长成的小树苗自然引来了许多狼子野心的觊觎。

不怀好意的叔伯亲戚,打量着吃绝户的各种亲朋好友。

金玉妍在父亲的丧事都还没有操办完的时候,就被迫顶立起了金家的门楣。

她自此不再是那个爱笑爱调皮逗弄幼妹的长姐。

她开始变的泼辣、精明。

谁家占了她三分的便宜,她都能硬是给人骂到吐回来五分。

对于那些怀有腌臢心思的小人,更是睡觉都时常在枕下备了一把锋利的菜刀。

在金玉清十岁之前,姐妹俩都是这样睡在一处,就这么艰难而坚韧的护着彼此。

好在金家俩姐妹继承了母亲的好手艺,这才不至于饿死。

金玉妍更是比起金母的手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相反金玉清则是要逊色很多,她更像她的父亲,对于丹青书画方面颇有兴趣。

但笔墨纸砚处处要钱,能作画的画纸更是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