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边的姜暮烟一边为谢邀快速的取着身上的金针一边狠狠的皱着眉头!

眼下这个时候,她只想将谢邀从死亡的边缘线上拉回来,其余的她根本就无暇顾及。

但看着已经准备妥当,转身回来抱起谢邀稳稳往外走的谢景琰,姜暮烟还是顺手蹲下替谢震业怀里的康秀郡主号了一下脉搏。

“她是心境过于跌宕引起的昏厥,将我留下的安神方子熬制后灌一碗下去就行。”

说罢,也不待谢震业开口,便急匆匆地追着谢景琰的脚步去了。

马车疾驰到姜宅门口停下。

帘子一掀,姜暮烟便率先提着裙子入内,却没想到姜大夫今天也依旧是去外面出诊去了,家里面除了留在家里分拣药材的钱福禄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钱福禄看着急匆匆冲进来的姜暮烟一脸诧异,可随后又看见了谢景琰怀中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谢邀。

“这…这是怎么了?”钱福禄吃惊道。

可姜暮烟来不及跟他解释这么多。

她一把扯住钱福禄的衣领着急开口:“我父亲今日又去哪儿出诊了?他跟你说过没有?”

因为比起姜暮烟老是看钱福禄不爽,老是对他干的活儿挑刺来说,姜大夫倒是颇为喜欢钱福禄这傻小子。

毕竟钱福禄出手大方,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儿,虽然长得胖乎乎的,但是也算讨喜人也勤快,所以这几日这两人倒是飞快的熟稔起来。

“姜..姜大夫今日好像是去城北那边了..…”钱福禄努力回忆着。

但更具体的他就想不起来了,毕竟本来姜大夫每日都会出去会诊,地点也并不固定,但多是城外那些贫困偏仄的村庄罢了。

“快想啊!” 看着含糊吞吐的钱福禄,姜暮烟没忍住猛的一拍钱福禄的白胖胳膊,声音中已隐约带了哭音。

虽然谢邀那个死丫头,嘴巴毒,人又懒!还喜欢时不时给她找麻烦!

但她和慕福春也确实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知己好友。

她自小学医,但比起救人,她更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毒或者秘药。

但这些都是与父亲师门传承的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的信条格格不符的。

父亲不认同她的医道,甚至连师门都没给她入,又因为是女子,哪怕她的医术再好,却也无法与父亲齐名,甚至除了相熟的人,世人皆不知她姜暮烟也有着一身不逊于父亲的医术。。

只有谢邀她们,愿意支持自己的理想,认同自己也是一名真正的医者。

但…

她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城北徐家沟!”钱福禄猛然抬头。

或许是疼痛让钱福禄的思维陡然清晰起来,就连记忆也明朗不少。

“昨日有位自称是徐家沟的农人找上门来,说家中妇人生产后腹水不泻,产妇疼痛难耐,寻了乡村大夫也摸不准是什么情况,所以今天姜大夫应该是去那里了!” 钱福禄语气肯定道。

听到这话,谢景琰当即抱着谢邀往外走,姜暮烟也不敢耽搁的立马跟着。

谢邀体内的毒本就来的诡异且凶猛,方才号脉,才不过片刻毒就已经扩散至她大半经脉!

若不是她及时用绝学金针之术封住了她的大穴,只怕她早就毒侵肺腑,无力回天。

但如今,每过一刻时间,那毒就会冲破一道穴关!

若全部都被冲破,只怕大罗金仙都难救了!

姜暮烟低头钻入了马车,甚至还未坐下就被快速驶出的马车晃的屁股一歪,狠狠的撞在了马车壁上。

她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只是默默爬起来,不敢分心的查看着谢邀目前的状态。

但此刻,她的心中也是慌乱忐忑的。

她学医十几年,不管父亲承不承认她的资质,她都自认医术不在父亲之下,但如今她也看不出这凶猛的毒是什么来头,只能寄希望于父亲真是他平日里说嘴的那样,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了。

不然谢邀….

“快到宵禁时刻了!何人还要出城?!”

上京城门守卫的士兵面色不虞的看着不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车。

上京素有宵禁的条例,城门更是在黄昏时分就不准百姓进出了。

若无诏令擅自罔顾宵禁,可是要被罚二十大板并缴纳罚金的!

“蠢货!没看见那马车上的族徽吗?那是镇国公谢家!”

还是守门的小队长眼神犀利,远远的就看见了那虽然朴素低调但马车角刻着的谢家专有的族徽。

这徽章可是凡嫡系子弟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