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每要细思时,他的注意力总是会被她的手牵引。
只觉那手拂过他的蹀躞带,又似被蜇了一下猛地缩回,半点都不肯往下去,可不巧的是,那枚峨嵋刺恰恰被他绑在小腿处。
逼仄的空间内充满令人耳热的衣料摩擦声,二人的心跳像是合奏一般一下一下跳得猛烈。
从沾了那碗稀粥起,他就没饮过水了,而那粥水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入口。
且戈壁干燥,越过挡板吹进来的每一阵风都好似会吸水一般,让人更热,更燥。
他喉咙干涩,终是耐不住般捉了她手,哑声挤出几个字:“刺,在……”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霍凛看着崇嫣眸子里闪过计谋得逞的笑意,下一瞬腰腹一痛,少女离他越来越远,他竟是连同挡板一起被踹飞了出去。
马车上,崇嫣忍着麻意倚着车壁,扬手对霍凛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任由他隐没于幢幢黑暗中。
少年躺在地上,死死盯着远去马车上的少女,双眸深处寒芒闪烁,甚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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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没拿回峨嵋刺,可终于甩脱了沙匪,崇嫣心中放松,靠着马车壁沉沉睡去,梦里霍凛目光幽怨,几度来扰,扰得她比醒来时还累。
她是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吵醒的,以为还是沙匪,当即心中一紧,却因不便动弹,只警惕地向外看去。
一队马队将她们围了,马上人各个身穿鱼鳞甲,配军中制式刀。
是霍家军的一队轻骑。
领头的人见一车女子,跟同伴对视一眼,心中诧异,忙打马上前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戈壁?”
“回军爷,我们是行商的女子,被沙匪掳来此的,沙匪全困在前面的茅堂里。”见是霍家军的,马车内女子们面露喜色,丽娘年岁最大,且已为人妇,便由她回话。
霍家军斥候多次在这戈壁巡视,自然知道前方有一处茅堂,心道果然有人闯入戈壁中,人数还不少,只是不知为何只在那细沙上留下一枚马蹄印。
“军爷。”一声呼唤响起。
崇嫣撑着身子:“有一匪追着我们,就在后面,若他见我们跟各位军爷碰上,恐会就此遁逃。”
这样这些兵丁往前去就会发现霍凛,他虽会被捉住,可一定死不了了。
他虽也是沙匪,可她还是不希望他死。
那领头的将领闻言,肃容上前:“出一半人跟我去追。”
他问崇嫣:“姑娘可说说那匪徒的特征,我们定将其擒拿。”
崇嫣细细回忆着少年那张无可挑剔的俊容,尽可能细致描述道:“剑眉星目,气质灼人,容貌之盛,是我所见者之最。”
霍家军:?
这是形容匪徒的?
“他长得,好像各位都欠他银子。”
霍家军:?
“对了!他戴有一抹额,靛青色,之上暗金游走。”
霍家军们神色更是古怪:这抹额的描述,怎么越听越像他们失踪的世子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