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已经跟这怪物绑在了一条绳上。
半晌,付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验了又如何呢?督主为何非要这份答案?”
为何吗?
姜少娴有些恍惚,他预备将崇嫣教养成合格的姜家女,除了除去她身侧的虫害,自然还得弄清楚她身上是否染上脏污,若有脏污则想办法刮去。
“督主,凛儿已死。”付珏强调。
姜少娴沉默,是啊,霍凛已死。
他既已死,无论验不验,嫣儿都是完璧。
可这还不够。
姜少娴探问:“你那武隆镖局的两位师兄……”
付珏脸色大变,慌忙跪下:“付珏已入督主麾下,督主答应不动我师兄弟!”
“只要他们不接近嫣儿,我自不会动,若要找死,我西厂也不会客气。”姜少娴许下承诺。
看着付珏紧绷的身躯松下来,姜少娴在心底冷笑,他什么也没说,只拍了拍付珏的肩膀,数月前,付珏也不愿杀霍凛,可仅过数月,霍凛就死于付珏之手。
人心如此易变,再驯付珏一段时日,未必他不会对自己的师兄弟动手。
姜少娴等着那一日,到了那日,自然算不得他言而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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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步出厢房,向她师父交代崇嫣病情伤势,言手掌割伤她已做了处理,只是崇嫣似脑中有淤,这一点较为难办。
只因给崇嫣仔细探脉后,发现她应当已经用过药,只是药程中断,这几日又接连受刺激才导致并未被彻底治愈的脑伤复发。
药程中断致使药效失效,而以前的药也对崇嫣效用减弱了,得换新药方,可用什么新药,医女一时间没有主意。
姜少娴见这师徒二人吞吞吐吐,以为是须名贵特殊的药材,可这对西厂有何难?没有什么药材是西厂出不起的。
若出不起,就去寻,去抢,去夺。
“老先生,你的徒弟不行,你去治。”姜少娴开口。
老大夫向姜少娴拱手行了个礼就准备进去时,他被姜少娴叫住。
姜少娴神色阴冷地看着这对无辜师徒,用词礼貌至极,吐露的话语却残酷非常:“请将眼珠子留在外面。”
老大夫大骇,医女更是急得哭起来,拉着她师父就要走,直言这人他们治不了,还没走下步梯,就见步梯下倚着数名蜂腰猿背的西厂锦衣卫。
锦衣卫们目光如狼,齐齐注视着他们。
老大夫长叹一声,曲起指节摁压在眼皮上,渐渐地,他脸上流下两行血泪来,痛得吸气:“敢问督主,如此可行?”
姜少娴道了声可,随老大夫一起步入厢房,看着他摸索着将手指搭在崇嫣腕脉上。
半晌,老大夫起身口述方子,让医女执笔书写,而后向姜少娴禀告。
“用药浴会好得快些,只是姑娘习武,经脉内息与药物相冲,药浴会损毁武学根基。”
武者都珍惜自己的武学根基,武学没有速成之法,俱是靠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勤学苦练而成。
但面前的西厂督主不一定会珍惜少女的武功。
老大夫静静等待着,半晌,寂静的厢房里响起姜少娴的决断声。
他的嗓音清冷,仿佛不会被任何外物所动摇般地冷。
“那就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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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厂又在此家客栈休整了七日,这七日里,为不刺激崇嫣情绪,姜少娴没出现在她面前。
崇嫣想打探西北的事,锦衣卫们三缄其口,她想寻隙逃走,却被看得死死的。
付珏也不曾露面。
他带着老大夫收集药浴药材,另有数名锦衣卫租了个院落,七日后,姜少娴带着崇嫣搬到了这间院子里。
姜少娴问清楚了,崇嫣有眩晕之症,因着数次在西北碰伤额头所致。
崇嫣恶声恶气地告知姜少娴,她之所以断药,皆因他强行带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