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震,他倚着牢门,仔细辨认了片刻崇嫣的相貌:“……崇姑娘,是你。”
“公子认得我?”崇嫣越发惊奇了。
“你我仅有书肆匆匆一面之缘,我又被囚于此数月未洗漱,你自然认不出,”他整理衣冠,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整洁干净些。
他对着崇嫣一拜:“在下俞似玦,曾是尔父姜督师的关门弟子,姑娘的容貌跟你母亲姜夫人极为相似。”
他叩拜的不是崇嫣,而是崇嫣代表的姜氏血缘,崇嫣怎能安然受了此礼,她忙半跪下来与俞似玦平视,在对方提到书肆时,才从记忆里检索出模模糊糊的身影——
她去书肆搬书那日,一书生打扮的青年赠她布巾擦干湿发。
那时她心事重重,自然无心注意对方衣着相貌,只以为是书肆伙计,那条擦过她乌发的布巾在她回到安宁伯府后被随意放在闺房衣桁上,后来不见了也没在意。
现在想来,应是被姜少娴拿了去。
崇嫣嘴唇发抖:“你、你是因为我……”
因为她的一个无心之举,就因为对方给她递过布巾,姜少娴就去查,继而将他囚在此处吗?
那姜少娴会割下俞似玦的脸吗?
就像崇嫣身后,这许许多多的人脸面具一样。
崇嫣泛起战栗,又想干呕了。
“崇姑娘,不是你……”
蓦地,石门处传来声响,二人同时望向即将开启的石门,俞似玦语速极快地道:“崇姑娘,快躲起来。”
崇嫣点头,可暗室简陋,除了人脸面具和姜少娴的收藏品别无他物,也没什么地方可躲。
电光石火间,崇嫣解了腰带甩上横梁,顺着它攀了上去,趴在横梁上。
与此同时,暗室的门被打开,姜少娴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纸笔,步入这暗室内后,视线首先落在脚边打开的匣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