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凶什么凶,我可是姜督主的妹妹。”崇嫣装作又惊又怕,点出自己身份。
译令史头皮发麻,崇嫣的每一句话听在他耳里如同一道道惊雷般,左呼缇王死时这女人竟在场,这女人竟是姜少娴的妹妹。
姜少娴的妹妹他们动不得,她既是姜少娴的妹妹就一定是西厂一派,她不会故意说瞎话害她的阿兄,且这女人听不懂羌语……
也就是说,这句羌语是真话,左呼缇王死前竟有遗言,姜少娴对他们羌族用完就扔,姜少娴也是呼混耶的杀父仇敌之一。
只是他们羌族到底战败了,不从西厂手中牟利还想如何?仇敌有魏凌迟一人就够受的了。
译令史此次在使团中除了译令史之责,还有劝诫呼混耶别犯浑之责,他见呼混耶像失了理智,忙拦在他面前道:“呼混耶,冷静……”
他劝诫的话刚出口,就被呼混耶的大手拽过衣领,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呼混耶这头蛮牛丢出去,却没承想被拉至他面前,呼混耶掐着译令史的脖子大喝:“将我的话译给那女人听!刚刚那句话她从哪里听到的,是不是我父!”
呼混耶红了眼,杀气腾腾,大有译令史不好好翻译就拧断他脖子之势,译令史只好照做。
崇嫣听了译令史的翻译,心知事已成,她装作懵懂:“那不就是一句脏话么,我是从一个胁迫我的羌族死人嘴里听到的。”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让呼混耶自己去悟,去发现:怀疑姜少娴,调查姜少娴,憎恨姜少娴。
崇嫣不与他们废话,提了裙摆转身就走。
“站住!”呼混耶怒喝,追出去动手就要抓崇嫣。
一声喊传来:“就是那边。”
只见俞似玦带着两个宫中侍卫匆匆赶来,两名侍卫拦住呼混耶,俞似玦走到崇嫣身边:“崇姑娘!”
崇嫣与他分别时所说的那番光冕堂皇的话,若俞似玦不曾被崇嫣从暗室救出,不知道她与东厂锦衣卫有联系可能就信了。
崇嫣说了谎话,也就意味着她不回宴席是有事要做。
这女子所做的事向来没多安全。
俞似玦记挂崇嫣安危,也很清楚自己没什么武力,于是他叫了两名侍卫同他一起,刚找到崇嫣就看到这么个场面——
她一个女子孤身面对耍酒疯的羌人莽汉。
“崇姑娘,你可知危险二字怎么写?”
呼混耶被侍卫制住,崇嫣对俞似玦扬起轻松笑意:“俞大人不愧是探花郎。”
此话一出,俞似玦就知道崇嫣果然是故意讲那番话,引他带侍卫追来,只是若他没意会过来该如何是好?
俞似玦有些无奈:“羌使可曾伤着你?”
崇嫣摇头:“大人来得及时。”
只是俞似玦到底低估了呼混耶的武力和胡来程度,两个侍卫被呼混耶甩飞出去,壮硕的羌人直冲向崇嫣。
“崇姑娘小心!”俞似玦护在崇嫣身前。
崇嫣也没想到呼混耶这么莽,她脸色微变,翻手就去抽自己腰带里藏的软鞭。
她为了今日,特意在腰带里缝了条短鞭。
一只手摁住了崇嫣抽鞭的手,熟悉的冷香沁鼻,霍凛一脚踢中呼混耶胸口,将他狠狠踢飞出去,呼混耶高大的身子将那地上宫灯砸得粉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霍凛收了脚,瞥崇嫣一眼,转头对着身边锦衣卫下令:“将神志不清的羌使押入锦衣卫大牢,清醒清醒。”
呼混耶虽饮了酒,冲力也不可小觑,霍凛竟能一脚将他羌族勇士踢晕了去,译令史暗暗心惊,又听说呼混耶要被送入锦衣卫大牢,忙上前求情:“魏大人,呼混耶只是喝多了,不是有意冒犯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