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耳坠给了崇嫣,撩开她遮挡耳垂的乌发,取了点伤药抹在她耳垂上:“这两日莫戴耳坠了。”
霍凛干脆把整瓶伤药都给崇嫣:“羌人擅鞭,你想以鞭攻鞭还不到火候,你……那个地方也不适合藏短鞭,鞭身磨损皮肤,回去上点药。”
崇嫣拿着小瓷瓶,指腹摩挲着之上的纹路,又是顶好的伤药,为了保药效,这么小一瓶只有一点点不说,应当也很昂贵,她那么点擦伤哪里用得着此物。
况且,霍凛就是这般,才让她的心迟迟不能完全收回来。
他不将自己做的这些事,这些好意挂在嘴边,他将这些事视为理所当然。
他是不是对别的女子也会如此?
崇嫣觉得自己不要再想了,她把伤药推回去:“不要,无功不受禄。”
“普通伤药见不得水,这种可以,上京这个天气,不沐浴你会难受。”
“那我就带伤沐浴。”崇嫣坚决不要。
“会痛,见水后更难好,说不定会溃烂。”
哪有霍凛说得那么恐怖,她又不是好骗的闺中娇女,崇嫣摇头,还是不要。谁知霍凛竟突然欺身,解开她腰带,撩起她衣裙,二话不说将伤药抹在崇嫣腰际。
伤药清凉,腰际磨破的肌肤被霍凛指腹抚过,带了点痒,崇嫣不自觉啊地一叫,又因为自己这叫有些羞,火辣辣的羞意沿着脖颈向面上蔓延,她不想霍凛再抹下去了,按捺着颤音挣扎:“你说过,除了走火入魔的时候,不动我的。”
霍凛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嗯,单手捏着崇嫣双手,依旧禁锢着她,认认真真地擦药。
崇嫣腰处果真如他猜测那般破了点皮,红红的,他沿着破皮处一点点涂抹,崇嫣不再挣扎,伏在他肩头,可古怪的是,每抹一下,她身子就好像发颤一下。
霍凛将伤药完全擦完才放手。
一放手,崇嫣立马退开,背过身整理裙衫,细碎月光洒入,光影摇曳,映照着她后颈薄红一片,小巧耳垂更是红得似滴血,霍凛看在眼里,摩挲了下指腹,心中更是不解:崇嫣怎么这么红?
霍凛思索着:“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崇嫣答。
霍凛才不信她,崇嫣性子倔,主意多,有时满嘴花言巧语,有时又忍气吞声。
他拉过崇嫣,打量着她:“没有受伤,那为什么这么红?宴上吃坏了东西?”
“真的没有受伤,也不是吃坏东西,”崇嫣抿着唇,一瞬不瞬地望着霍凛,想到舞阳公主,想到梅花笺纸,带着点自己也不清楚的恶劣心思,轻轻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腰窝是我的敏感之处,我是羞的,痒的。”
因腰窝被他触碰而痒,因自己发出的声音而羞。
霍凛神色愣然,随即被烫到般松开了手,崇嫣本以为可就此脱身,可倏然腰际一紧,又被霍凛困在了怀中。
他低下头来,刚要碰到崇嫣耳垂之际——
殿外冒出一个人影,小太监勾着腰,小心翼翼道:“魏大人,宫门要落锁了。”
哪怕是皇宫嫔妃的女眷,也不是说留宿就能在宫中留宿的。
且这位是姜督主亲眷,让她留宿也应是姜督主安排,他们东厂让她脱离安宁伯府来取个东西已是极限。
况且只是取个耳坠而已,怎的这么久?
望着一片昏暗的殿宇,小太监不得已又唤:“魏大人?”
片刻,殿门打开,崇嫣理了理鬓发,带着歉疚笑意钻了出来,宫门快要落锁,小太监带她抄近路走,快至宫门口时看到了沈怜月。
崇嫣意外,又不意外。
而沈怜月看见崇嫣,面露欣喜:“嫣表姐,你也净手回来找不到路了吗?”
她亲亲热热挽着崇嫣的胳膊:“正好我们一道回去。”
说着,让小太监给她们指了路后,与崇嫣一道走。
沈怜月一路走一路说,说宴席上的美味佳肴,说她背着沈望月偷吃了许多,肚子痛得实在忍不到回府,便让沈望月先上马车等着,自己去了趟净房,可从净房出来又觉得路边的花儿好看,蹲在廊下欣赏了好久,顺带听了两个宫女在廊下私语。
宫女说舞阳公主哭了好久,关在殿内闭门不出。
宫女还说宫宴后羌使酒后无状,被魏公使人摁在地上杖责十,一向与魏公意见相左的姜督主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崇嫣发现,沈望月就像一道沈怜月的枷锁,跟在嫡姐身边的沈怜月是乖巧的,规矩的,可一旦沈望月不在,她就话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