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嫣儿。
他好不容易才接回身边的妹妹,他好不容易才将她修剪成如今这副模样。
霍凛回来,是又来破坏的吗?
姜少娴想起崇嫣从东厂锦衣卫卫所出来后,那被人采撷过的嫣红唇色,说是被魏凌迟轻薄的,他那时还以为是新的虫害,原来虫害是同一个。
难道霍凛还在觊觎他的掌中花?怎能叫他如愿!
恍惚间听到元熙帝一声起。
姜少娴起身,踉跄几步,借机靠近霍凛:“听闻霍世子身种百解,百毒不侵。”
他压低声音:“霍凛,你的牵情毒,好了?”
霍凛的面色倏然冰冷。
姜少娴直勾勾地瞪着他,像审视人的毒蛇,不错过对方的每一个表情,可他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文经殿上。
……
宦者上前试姜少娴鼻息,确定是真的晕倒,走到坐于桌案后的帝王身边躬身:“陛下……”
元熙帝冷哼,朝宦者随意掷去桌案上一物:“问朕作甚?姜少娴要戕害冠军侯府之嫌,把他拖进牢里候审,朕的宫中没他睡的地!”
宦者惶恐,忙同侍卫一起把姜少娴带下去。
不一会儿,又一盏茶沏来,恭恭敬敬放于元熙帝案上。
元熙帝摸着手上珠串,后仰靠着宝座背身,肃穆道:“姜少娴害你满门,朕会查清,给你霍氏一个交代,只是朕不知,你做了朕的指挥使,西北的羌族王庭抉出汗位后蠢蠢欲动,西北又如何抵御羌族?”
霍凛面色平静:“臣在不在西北都无妨,霍家军在一日,必不让羌人越过苍山。”
元熙帝目光审视:“哦?没想到朕的指挥使还有长辔远驭的本事!”
“并非臣之功,”霍凛摇摇头:“是臣的父侯,臣的伯父伯母,霍家世世代代在西北一点一滴,用血铺出来的应战经验罢了。”
若非姜少娴的私欲,西北必将牢不可破。
稳住西北,才能更有效地辖制西南,甚至稳住北境。
元熙帝沉默片刻,身子向前,神色更郑重了:“朕给你个交代。”
霍凛:“谢陛下。”
“朕给了你交代,你是不是也得给朕一个交代了?”元熙帝清了清嗓子,用帕子擦拭了把嘴唇,看了眼帕子,然后将之放到一边,宦者上前收走了它。
元熙帝饮了口茶:“成王,姜家旧事,朕令你莫查了,陈年旧案,旧人旧物皆不在,已经尘埃落定的东西查他作甚。”
霍凛倏然抬头,垂眼思及柳奇近日送上来的讯息,以及元熙帝对姜少娴的诡异态度,有了个猜测——
姜少娴,一个皇家近侍,是成王之子,皇家血脉。
把一个皇家血脉沦落为伺候人的近侍,是帝王对姜少娴的羞辱,对成王一脉的羞辱,但姜少娴的血脉身份,帝王不准备让天下人皆知。
原来,姜家当初覆灭是因为这个……
于是霍凛摩挲了下指节,上前叩拜:“陛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