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接受不了的原因。”
这些题她深深刻在脑海里,对海族的了解早已今非昔比。
阿妮双手托腮,安安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可是,爱难以模拟,我不知道的是,要怎么样才能以鲛人的方式爱上老师……我会再学习一下的,在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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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在外面冷静了几个小时。
他的脑海里轮转不休的跳出来一句又一句话,对自己进行质问。比如“为什么要对她那么纵容,你不会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了吧?”
她可不是乖乖的好学生,她不仅会变成女鲛人的分叉舌,还会强吻呢——说到底,他也根本不该配合学生的强吻啊!
麟抬手捂住额头,觉得自己的眉心突突直跳。又一个念头浮现,质疑得咄咄逼人:“你不会真要遵守承诺吧,那不是权宜之计么?你想办法摆脱她甚至弄死她才是正经出路,别再做和平共处、希望她良心发现的春秋大梦了。”
耳朵里还交错响起父亲恼怒的那句“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懦弱无能的孩子?!”
头更疼了,麟用指腹摁了摁眉心,闭上眼,喃喃道:“真是蠢……又被她的样子骗了。”
他不要再相信阿妮了。
要把她当成敌人,起码也要当成坏人。麟重新筑造心理防线,在晨曦破晓的清晨准备回家。
这里是学校提供给教师的住处。阿妮住不起寝室,所以搬了过来,承担了一半的生活费用,但她到底是真的没钱,还是想要每天睁开眼就能监视自己,麟总觉得是后者。
他用ID开了门,智能管家响起很轻的一声提示音。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一个小屏幕亮着,阿妮披着浴巾躺在沙发上看屏幕,这个习惯据说是为了节省电费。
麟不知作何表情,径自洗手换衣服。
阿妮在看学校发给她的《关于星海战士选拔赛的详细规则及通知》,另外有两条小触手抱着一本纸质的《恋爱宝典》,用明显变慢的阅读速度,啃书啃得很艰难。
人类对爱情晦涩而抽象的言论,很影响阿妮理解。
但她也不是一点儿都没学到。老师进来的时候,她就把屏幕挪开,在昏暗中默默看着麟的侧脸,她悄无声息地过去,连呼吸的动静都没有。
麟转过头,鼻梁撞到了她的额头。
这一下猝不及防,没等他喊痛,阿妮就捂住了额头,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微光,软软地说:“疼……”
麟半晌都没有动,问:“你吃错药了?”
阿妮点头:“大概是,吃了一种名叫‘只要撒娇就能拿下雄性跟我进行交|配’的人类秘药,快要把我毒死了。”
麟冷笑:“毒性不够大,你还能说胡话。”
阿妮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老师,”她浅色的眼睛逼近,精致可爱的脸庞在面前放大,“我会好好喜欢你的。”
麟:“……”
他只觉得更加窒息和堵得慌,转过头不去看她,低声道:“松手,好恶心。”
阿妮松开手,靠在门框边:“十天之后我就要去参加选拔赛了。”
麟无视般地刷牙漱口,把嘴里残余的最后一点儿血腥味儿吐掉。他好像都不在乎脑子的芯片了,要是阿妮直接把他炸死,他估计也就是说一声“啊,我没了,要是再被这怪物看上你们自求多福吧”。
阿妮继续说:“通知上说死亡率有三成,在我死之前,可以跟老师睡觉吗?”
她说着把手交叠虚握,轻轻抵住下颔,闭上眼微微低头,假装魔法少女许愿的样子:“这是我的心里话,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这是你用下半身想出来的心里话吧?在骗人方面还是新手呢,阿妮。”
“哇哦。”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他的表情,“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