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样的情绪他也有,他与他,都是罪人。
“不行啊……”
似乎是在感叹般,天草发出了长叹。
“然而那些也同样是极其寻常的普通人,是非常普遍的存在。如果憎恨他们,就等于是在憎恨自己所相信并支撑着残破身体一直行动至今的【真物】。”
“你的苦痛,你的悲难,我都了解。你的愤慨,你的无力,我已知晓。”
能束缚住人类的,只有他们本身的劣根,而劣根,即使是英雄或者圣人,也无法破除。
于是厄尔克斯放弃了理想,于是天草时贞选择了救赎。
于是神父看向了英雄,一个时代对着另外一个时代伸出了手:“我们产生了分歧。”
“你后悔了吧。”
周围的风停住了,肃杀的气息弥漫在了狭小的树林当中,厄尔克斯微眯起眼睛,死寂的眼中有着点点火光,如同余烬中未能烧却的余火。
“后悔?”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他看向天草时贞的眼中渐渐有了神彩。
“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后,便再难以改变。”天草笑了笑,他将自己的上衣扯了下来,露出了精壮的肌肉,以及剜刻在上的条条疤痕:“人是如此,英灵更是如此。正因为是死物,所以才更加难以改变。”
“但是在caster的宝具,你确实动摇了。”
即使历经了绝望与灼烧之后,在回忆起当年的信念时却仍旧会有所反应。
厄尔克斯没有说话,他没有动手——并非是出于神的自傲。他想要听天草究竟会如何说服他。
“在神代对诸神发动叛逆,我想这样的人——”天草这么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他向着厄尔克斯伸出了自己的手:“即使忘了,但想要重拾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想要拯救人类。”厄尔克斯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
面前的男人非常的不一样,至少比塞蕾尼凯要有趣的多。
“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不切实际。”天草摇了摇头:“无论是圣人也好,英雄也罢,我们能做到的也只能是为后来人提供自救的方向。但,圣杯可以。”
“即使被所救之人抛弃,被憎恨。”
悲怜一切,慈爱一切,原谅一切。我相信人类,相信他们总有一天能理所当然地到达“那里”。
“即使被抛弃,即便被憎恨,我也一定要拯救人类。”天草看向厄尔克斯,如同星辰般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看向先行者:“你当年,也是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