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俯在地上,眼底晦暗不明。
太子跪在地上,腰背笔直,毫无惧意的与处在暴怒中的庆元帝对视,淡定自若道:“儿臣绝无谋逆之意。”
“儿臣只是听闻定北侯意图在御书房行刺,父皇请了太医,身为人子,儿臣忧心忡忡,心神慌乱之下,才做出这等失礼之事。”
“可儿臣却绝无谋逆之心,还请父皇明鉴。”
庆元帝唇角勾了一下,也不说信与不信,转而指向跪在他身后的沈将军与靖安侯:“那两位爱卿又是怎么一回事?”
靖安侯淡然:“臣与沈将军今日正在东宫与太子殿下商议政事,听闻圣驾受惊,自是要一同随太子前来护驾,以尽为臣之责。”
沈将军也道:“太子殿下素来温和孝顺,对陛下言听计从,怎么会做出孝文太子那等不忠不孝之举,陛下您平日里如何苛责太子也罢,在这等事上,却不可妄下定论,这有损太子清名,于储君不利,于国也不利。”
谢昭听着沈将军这只差没怼到他父皇脸上,说他对太子偏见过深,故意污蔑太子的话,有些难言。
亲临沈将军与庆元帝的对峙现场,谢昭算是明白了沈贵妃那股直言不讳的性子从哪来的了。
家学渊源啊。
庆元帝心底的怒火,并未因他们的解释就此打住,反而越烧越旺。
太子与靖安侯,他都极为不喜,但他最不喜的还是这位辅国大将军沈鸿!
前两位心中纵然对他这个皇帝不满,却也知道该给他留点面子,沈鸿却是恨不得把他的老脸都撕下来,狠狠踩上两脚才肯作数!
庆元帝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们!
“沈鸿,朕是皇帝!是太子的君父!朕要他生要他死,都是朕说了算!”
庆元帝死攥着掌心,盯着沈鸿的老脸,咬牙切齿。
沈鸿毫不畏惧,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就习惯了皇帝的性子。
“正因为陛下是大周的君主,行事说话,才更要三思而后行!”沈鸿严肃道:“肆意妄为,不分是非,那是昏君所为!难不成陛下是想做一个昏君,将大周搅乱亡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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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高帽安在了庆元帝的头上,庆元帝气得身体发抖,高德总管扶着他,生怕他就这么气厥了过去。
谢昭感慨沈老将军好口才,也低声劝道:“父皇,兴许您是真的误会了太子殿下,不如您看在靖安侯与沈将军为大周立下的赫赫战功的份上,宽恕太子殿下这一回吧。”
赫赫战功四个字,简直是庆元帝最讨厌的一个词了!
靖安侯与沈鸿那个老匹夫敢如此无视他的帝王之威,不就是依仗着手中的兵权与战功嘛!
庆元帝决定了,等时机一到,收拾了太子一党与沈家,一定要严加收控兵权,绝不能再给武将拿军功来威胁帝王的机会!
谢昭知道,他这句话一出口,他父皇必然已经有了所谓的顾虑,忌惮沈家的兵权,忌惮靖安侯在朝中的势力,太子此事,他一定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