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你口口声声说我迷晕了她冷仙蕙,难道你忘了,你嫌弃我痴傻,草包一个,一直将我与阿娘关在后院的废弃破屋中,我从未出过门,如何知道相府的路线,如何知道她冷仙惠的住处?”
她声音说不出的平静,讽刺的意味却又无比深切,“再者围墙高立,我又无仆人相助,连屋子的外头都出不出,从哪里弄来迷药?冷仙蕙身边侍女仆从成堆,时时刻刻都有人围着,我这个傻子怎么近她的身?难不成,我会隐身不成?”
你不能,他这个肃王差不多能。
谢昭暗暗心底接话。
冷相望着她,脸皮抖动,眼底浮现出一片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你、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变好了是吗?”冷倾欢嗤笑,“像你这种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人都能当上丞相,我一个无辜者,怎么就不能变好了?”
谢昭盯着冷相的脸色,眸色暗沉。
不,不对!
冷倾欢突然从一个草包痴傻之人,变得与常人无异,冷相或许有震惊不解,可不该是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没有人发现冷相的情绪不对,冷倾欢看到他露出害怕的神色,只觉得心底压着那口气,松散了些。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位丞相父亲,她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第一次见面,就是他与韩氏带着一群人将她提到他们跟前,然后一字未说,直接一碗迷药灌进了她的喉咙。
昏迷过去时,留在原身最后的印象中,是他高高在上,冷漠厌恶的神色。
那不是看一个女儿的神情,而是像看一只脏物。
现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冷相却跪在她脚下,害怕代替了一切。
冷相吞咽了一口口水,再开口,嗓子涩得厉害,他死死捏着衣袖的边缘,竭力压下心底要搅乱他理智的恐惧,问:“你想要做什么?”
冷倾欢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冷相要负隅顽抗一段时间呢,结果竟然这么快就投降了。
这跟她这几日打听出来的奸诈、狠辣、不不肯认输的冷相,有些不一样啊。
冷倾欢倒也没多想,毕竟,还有一条关于冷相此人的评价,那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是极符合他现在的行为的。
他自己方才说得那些理由,只要随便一查,都能查出来真假,再纠缠下去,对他越不利。
冷倾欢正了脸色,“我要将我阿娘接出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