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一本情爱话看完,太后觉得自己的大脑像被人群殴了一样,乱拳打下来,人都萎靡了。
“……昭儿,你当初再三推拒成亲,不会就因为碰到了书里这些……这些脑子有疾的人,吓到了?”太后脱力般瘫在了椅子上,有气无力道。
谢昭走到她身后,为她捏肩放松,“您英明。”
太后扯嘴笑了两下,“不是我英明,是这故事太过惊悚了。换了我,我也怕。”
“不过,你的书卖出去,没有看客想把你揪出来打一顿吗?”
太后有些好奇,她看完都恨不得跟写书的人亲切关怀两句,写得什么恶心东西。
谢昭笑道:“当然有了,不过,您儿子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茬,他们气得再恨,想打也打不到的。”
两人在此处逛了一会儿,还一同作画,把院子里那几株芍药给嚯嚯得不成花样了。
任谁来看他们母子齐心协力画的花,也绝对不会把那几团红的粉的跟芍药联系起来。
晚霞洒满天空,宫门快要落锁,谢昭给宫里的老四递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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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上,臣与太后今夜留宿宫外住宅。感念陛下宽厚,特敬上芍药图一幅,望陛下笑纳。”
老四看完信,立马把奏折递给旁边的媳妇,接过暗卫手中的画,亲自打开——
“嗯……”
老四横看竖看,站着看,蹲着看,趴桌上看,最后,他把画送到冷倾欢面前,非常认真的询问:“媳妇,你觉得这些红粉的颜料坨坨,是什么东西?”
冷倾欢暂且搁下手上看到一半折子,拧眉认真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淡然道:“花。”
老四紧跟着问:“什么花?”
冷倾欢把画拿起来,对着琉璃灯盏再次细细观摩,片刻后,她放下画:“我折子还没批完,大周上下,黎民苍生,都还等着你我治理,怎么能被这些外物耽误时光!”
冷倾欢拿起了折子,全身心无比认真的批阅起来。
老四拿走那幅画,琢磨了半天,最后依旧没看出来跟芍药有什么关系,只得郑重的将其收好,放进箱子里锁上。
他提笔给他的三皇兄回信:“皇兄,画已收到,弟以为兄不愧是文武双全之大才,芍药图大作,运笔流畅,花样活灵活现,堪比大家之作!弟不能及半分功力,羞愧难当,不忍挂之中伤弟心,故收之珍藏。望兄来日再作佳画,赠弟共赏。”
谢昭半夜收到这封回信,在窗前静立许久,最后发出一声真诚的感慨:“老四好眼光啊!”
谢昭诈尸复活的事,就只太后跟老四夫妻两人知道。
老四知道他没死时,抱着他哭了一宿,立马就要脱下身上的龙袍披到他身上,一把泪一把鼻涕的说,这个皇帝他当的苦,每天起早贪黑,跟自己媳妇亲近,还要被大臣挑拨夫妻感情,太苦了!皇位还是给他这个先帝来做适合。
谢昭当初造反夺位,也只是为了保命,如今大周有一个能干的皇帝接任了,他一点也不想再劳心劳力。
拿出了知心好兄长的架势,温声细语的劝了几天,才终于把人给劝住了。
如今,他就是个闲王,带着太后背着大臣们,到处游玩。
他陪着母亲,走过春日山寺灼灼桃花,乘舟游过夏日的接天莲叶无穷碧,踏过秋日杏黄稻浪海,越过冬日红梅雪山寒风。
他陪着母亲经过了二十余载的四季人间,最后停在了永昭三十二年三月十六日,停在了京城的和乐巷种满芙蓉花的宅子里。
“昭儿,谢谢你,谢谢你……”
太后如今七十三了,青丝成了雪色,前半年病过一次后,身子就再没好起来过,这两日更是糊涂的厉害。
谢昭如往日那般侍奉她用膳,才喝了两口肉粥,她便摇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