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看了一眼周围,起身一步步离开,每走一步白发返青丝。
漫无目的行走在这世间,一次次醒来,一次次睡去,一次次遗忘,只有一个名字始终跟随着他——无心。
他抬手摸着自己毫无动静的胸口,也是笑了。
“倒也合适。”
第不知道多少次醒来,世间已经大变了样,无心遇见了一个叫月牙的女孩,进了一个叫文县的地方,不由自主开了一口棺,见到一个名叫岳绮罗的女孩。
“岳……绮罗。”
无心紧紧注视着眼前的人,满脸血痕,笑着笑着就哭了,泪划过了一道鲜红痕迹。
他缓缓站起来,绳子被崩断,其他人连忙举枪,如临大敌。
张显宗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那个逼近的人,“都出去!”
“……是。”
片刻后,剑拔弩张的院中只剩下了三人。
岳绮罗握紧了手里的刀,指尖之前不小心沾了他脸上的血,焦黑一片。
无心走得很慢,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她,像是怕一错眼眼前人就不见了,满脸血和皮肉外翻的伤口,加上半面欣喜半面抗拒诡异的表情,得亏是大白天,否则得把人吓死。
尤其在他身上分离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时。
那人长得和无心一模一样,只是穿了一身白色长袍,一头雪发没有束冠,披散在身后,矜贵如玉,他流着血流,像沉入地狱的天神,手摊开,一对坠着银铃的银镯静静躺在掌心,上面刻着连理枝。
“青鸾,我终于找到你了。”他满足的喟叹。
岳绮罗皱眉,她想说她不是什么青鸾,可一开口心突然刺痛。像是什么在破土复苏,又像什么在分离,她怔怔的望着他,竟下意识伸出手。
一只手纤巧柔白,一只手半若透明,指尖相接,真实与虚幻的相接,跨越了亘古时间。
“叮铃……”
银镯落地,铃声空响,只在这落地一刹那,化为虚无——就如他。
“青鸾,对不起。”
就为这一句话,他等了一千年,找了一千年。
强求一面,这短暂一面,了却了千年偏执。
他那样固执,又那样简单。
无心一直没和他的青鸾说,遇见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她让无心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