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相生,万物齐一,气宜相随,心神合一……”
音调中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玄妙的韵律,渐渐的,那尖叫声停了。
魏婴陷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世界,眼前的一切和以前一样,又似乎完全不一样了,肚子里似乎生起了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好舒服,像有生命一样往上,往下,渐渐传遍全身,他只觉得自己忽然有了好大力气,跑的也更快了,身体也更轻。
渐渐的,他从狼狈逃窜到有了回旋余地。
可惜他只是一心想逃,经验还是太浅了。
几个散发恶臭的行尸向他抓来,腐烂味笼罩住他全部呼吸,联合锁死他全部逃命方向,下一刻就会拧下他的脑袋,魏婴呼吸急促,本能的大喊,嗓音都劈叉了。
“师父救命啊!!羡羡要被打死了——”
“唰!”
一阵破空声传来,下一刻一切戛然而止。
行尸嘶吼声,混乱脚步声……全都没了。
只有寂静的夜,连一丝虫鸣声也听不见,明月孤高悬在天际。
“噗通”一声,有什么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散开。
却是一幅水墨画卷。
闲散随意的笔触,勾勒出无比熟悉的景色,一派静谧的诗情画意,却被其中阴森行尸鬼影生生破坏。
那些狰狞可怖的存在,凶煞的令人脊背发寒,明明身在画中,隔着一张画纸,却仿佛随时可能破纸而出,真实的惊心动魄。
魏婴眼尖的在画上发现一个眼熟的掉了半个头的邪祟,几乎僵硬的抬头看向一无所有的四周,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本能看向缓步走来,神姿清渺的女子。
“师……师父……这画……”
“一个困阵而已。”
小主,
她徐徐说着,魏婴已经眼露星光,满心崇慕。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最狂热的信徒看自己的神。
什么把自己扔进尸堆什么的,都忘的一干二净。
师父做什么总是有她的道理,是为他好,师父对他太好了,真是太厉害了,你看,不过一个晚上不到就让他学会“仙术”了。
他丝毫不觉得是自己天赋奇才,坚定认为是师父教的好。
要是有其他仙门知道他的想法,定要吐血三升!
“师父,你的画!”
魏婴捡起师父的画,踮起脚尖双手奉上,笑的像朵花。
云岫给他扔了一个净尘诀,玉指轻抚他头顶,眼里似有笑意。
“不错。”
是的,她不通世事,也知道这样的天分是多难得。
她已经做好三天的准备,没想到不过一晚而已,他就已经步入仙门了。
当初在雾隐山,晓星尘也用了足足三天。
云岫欲望寡淡,对世间一切说是淡然随意,实则根本不入心,不上心,这样的心性天生近道,可也冷情。
这也是难得的,云岫有了为人师的责任感。
这样一块绝世璞玉,她总不能随意给埋没了。
他先前既然问她那些,代表都是想学的,她就不让他失望,都给安排上好了,琴棋书画诗酒花,医卜星象,奇门遁甲,阵法符篆炼器云岫默默在心里列了一个学习计划表,满满当当。
魏婴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被师父夸奖了还在傻乐呢。
云岫,“还需要去给你寻一柄剑才行。”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就行了。”
魏婴不在意这些,何必刻意去寻,师父给他画一把就行了啊!
“君子佩剑以礼,现如今仙门弟子皆佩剑,一人一生一剑,剑若有灵,和主人心意相通,是比伴侣更亲密的存在,不能随便。”
“你以后就算是不走剑道,有一把剑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是一种奇妙的经历。”
云岫说的不疾不徐,仙人一般出尘绝俗,看不出一点忽悠的迹象。
什么俗世规矩,她并不放在心上,这样说也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自己一个人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花销,不用和人来往,淌漾在无人的山水河川之间也无妨。
可魏婴不一样。
他才七岁。
他的世界尚未完全形成,他的世界里不能只有她一个人。
什么都来源于她,这是不行的。
他的人生需要更多角色,才能够健康成长。
云岫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养孩子果真不易。
有点后悔了。
路边的孩子果然不能随便捡,她身上似乎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