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一口,来。”
嬿婉看了他一眼,张口又喝了一口燕窝。
他笑的灿烂,又来一勺,“哎,令主儿再来一口。”
嬿婉头一偏,不配合了,“说了两口,不喝了。”
“最后一口,最后一口。”一副无赖样子。
嬿婉:“……”
她又低头喝了一口,看向他,第一次问,“进忠,当初你是怎么进宫的?”
进忠用勺子在燕窝里搅了搅,又舀起一勺,琢磨着怎么哄她再喝一点,听她这么一问,随口道,“小时候在街上饿的快死了,实在受不了,叫人随手拉了一刀,欠了刀子钱进宫当的差。”
过往所有的苦难不过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不能再影响他分毫。
还不如她问这一句话在心里掀起的涟漪大。
“令主儿这么关心奴才,让奴才受宠若惊。”
嬿婉,“……”说实话,并没有看出来哪惊了。
他又递来一勺,笑吟吟的,“最后一口,奴才保证。”
嬿婉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还是又喝了这“最后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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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主儿如今当务之急是照顾好自己和腹中龙胎,那寒氏有几分姿色,没见过的花儿皇上是会新鲜一阵,过了这一阵就好了,令主儿千万不要乱了心,再过几个月又是选秀的日子了,新人是断不了的,今天是寒氏明天还不知道是谁呢,令主儿只要生下这一胎,就稳了,其余什么也不用管。”
一口又一口,连哄带劝,又求又扮可怜,一碗红枣燕窝汤下去大半碗,见她实在不愿张口了,进忠才站起来,喊了一声。
“春蝉。”
春蝉态度恭敬又听话,“进忠公公。”
其实说心里话,她是有点怕进忠公公的。
被他那双眼睛一扫,就像被毒蛇盯上一样。
不过她们能一路这么顺利,还是少不了进忠公公帮忙,主儿怀孕以来,他也是唯一能劝动主儿的人了,能让主儿多吃一口的人春蝉都感激。
面对嬿婉以外的人,他又变回了那个御前总管,“好好照顾你们主儿,都仔细一些,有什么不好的就立刻派人去通知我,我只能出来一会儿,这就要回去伺候皇上了。”
“是。”春蝉心情复杂。
主儿怀孕那么难受,皇上沉迷新欢,只匆匆来过一次,也是心不在焉,进忠公公越发受皇上器重,在御前当差还能掐时间抽出空关心主儿有没有好好用饭,两厢对比之下,即使是春蝉心里也忍不住产生大不敬的想法。
她也想学舒妃说一句,错付了,真是错付了。
进忠,“令主儿好好休息,奴才告退了。”
他说了一声,腰间一枚荷包随着转身动作晃动了一下,隐约可见一闪而过的蝠纹。
……
一连一个月,皇上依然没来,也没翻牌子。
后宫怨声载道。
皇后怀孕了,又是高龄产妇,管理六宫力不从心,嬿婉也怀孕了,最后协理六宫之权落到纯贵妃身上。
可以看出后宫高位嫔妃确实是少了不少。
不过也清净。
过了头三个月,嬿婉害喜没那么严重了,又是春来万物生,窝了一个冬天,她就想着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不想却遇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春蝉惊呼,“主儿,那个不是凌大人吗?”
话一落春蝉只想反手给自己一巴掌。
凌云彻。
“他怎么回来了?”嬿婉是纯然的疑惑。
春蝉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和主儿说,连忙道,“凌大人在木兰围场救了皇上,是跟皇上一起回来的,现在是皇上跟前得意的人呢,听说皇上还准备给凌大人赐婚。”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小声道,“主儿,还是别看了,免得进忠公公知道了,又要生出是非。”
嬿婉,“……我会怕他吗?”
春蝉讪讪一笑,“主儿自然不怕,我们不是要去看桃花吗?就在前头了,开的可好了,回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折几枝带回去。”
“走吧。”
“主儿脚下小心……”
声音越来越远,似青石下一弯溪水,缓缓流去,正巡值的凌云彻回头望来,只看见拐角一抹淡红色身影,仿若骑在马上路边惊鸿一瞥的桃花满枝,一晃而过,只剩下心底一缕怅然若失。
久久不散。
他仿佛……在不知道的时候失去了什么。
万般思绪只在一瞬,他收敛心思继续巡逻。
今日下值了,他还要去一趟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