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要成亲了。
大荒之上,广而告之。
母妃说成婚是人生大喜事,亲近之人亲手写下请柬才显诚意,她没什么朋友,勉强写了一封给她远远在外的姐姐,至于玱玹……算了,还是一起写一份。
其他人,嗯,似乎没什么人了。
可是这也显得太单薄了一点,不行不行。
想来想去,阿念去了海边。
上次她在海边就遇到了毛球和相柳,虽然每次她和相柳都相处的不太愉快,不过毛球还是不错的,他们勉强算是半个朋友了吧,也不知道它在不在。
碧蓝海水一望无际,没有她想见到的身影。
“果然不在。”
再等一等吧。
它在清水镇,离这里还远着,在才奇怪。
阿念坐在石头上,等了一下午才反应过来。
可都等了这么久了,就这样走了不是白等?
阿念重新坐下来。
日渐西沉,水中明月升,忽有笛声起,回荡天地间。
不是任何一支曲子,仿佛随心吹奏而来,声悠悠,意悠悠,辽阔天地远,月光也入曲,随之驱散黑暗。
风拂海面,有鱼出水,扑腾出一阵浪花。
浪花一圈圈打着旋儿远去,鱼儿也多了。
一个巨大洁白的贝壳漂在海面上,星光莹莹,一人闭目端坐,白衣胜雪,像苍山之雪,沉淀了千万年的寒冷。
他身边不远处一只圆滚滚的球站在船舷上,头一下下点着,昏昏欲睡。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风声,水声,一片静谧。
在无边海域上,空旷寂寥。
偶有一个浪头打来,气势汹汹想掀翻这小东西,还未接近,就像遇见什么上古凶兽灰溜溜败下阵来,怂的不行,乖顺的分侧绕过,一颗水珠也不敢冒头。
贝壳没有目的,月光之下的海面随处漂。
漂了一会儿,端坐的男人突然眉眼微动。
毛球反应大多了,猛一下睁大了黑豆小眼。
“咕噜!”
是熟悉舒服的声音,它听到了那个人的笛声。
扇动肉乎乎的小翅膀飞下来,不停催促。
走啊!
快!
那着急的小模样,眉心一抹不羁的火云纹都竖起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相柳再不动声色,也忍不住敲了它一下。
不过他能理解。
那人的笛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特别的力量,能化解妖兽心中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