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湛蓝的天空上飞鸟划过优美的弧度,太行山上青竹院内的假山后,偷偷的探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上挽着一个道髻,那一双闪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他偷偷朝后院望去,只见后院拉着一根晾衣绳,晾衣绳上飞舞的被单竟与空中飞鸟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在晾衣绳下,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正坐在木板凳上,使劲的揉搓着木盆里的衣物,“小师弟你蹲在那累不累啊,都这么久了”司徒登科清朗的声音传来,师兄怎么又被你发现了,藏在假山后的洛空不高兴的扁了扁嘴,不甘不愿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师兄,为什么每次你总能发现我?”“你师兄我好歹是贯通五脉的武道高手,知道你一个还未引气入体的普通人的存在还是很容易的。”洛空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又是这样。曲婉婉也每次能发现我在她背后做鬼脸。”“那是小师妹的天赋,能知道那个人在背后说她坏话。”

司徒登科一边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衣物,一边敷衍着一旁的小师弟。突然小师弟叹了口气“哎,大师姐走了,山上唯一能罩着我不被曲婉婉欺压的人都没了。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司徒登科停下了手中揉搓衣物的动作道,“都过了十几日了,话说你大师姐应该快到京城了吧。”一旁的洛空无聊的揪着头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应该吧,我也没去过京城啊!”

此时,通往京城的官道上正尘土飞扬,引的路边的百姓纷纷离官道远了些,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正从官道上疾驰而过,旁边一个头上缠着灰布的老妪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方言,跟旁边的黑衣大汉道“小哥,这是嘛呢?要打仗了吗?”那位看起来不好惹的黑衣大汉粗鲁的朝地上呸了一口痰,“嘛呢嘛呢,皇城根下嘛会打仗呢?不打仗好不打仗好”裹着黑头巾的老妪边念叨着边沿着官道朝京城走去。

站在原地的虬髯大汉扶了扶脑袋上的斗笠,望着远方狂奔而去的骑兵,意味深长道“这京城又要再起风云了”,如果有人站在旁边会惊讶的发现,说出这句话时,大汉的嗓音变得清朗温润起来。可惜呀,官道两边的百姓早已被生活的重担压得麻木起来,都急急忙忙的朝京都赶去。

此时飞奔而去的这对骑兵之中,打头阵的是一位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他突然一挥手臂,身后的骑兵竟整齐的勒马停步,在响亮的马嘶中,烟尘渐渐散去,且看这对骑兵队列整齐,除了马儿的轻轻踢踏声,再无其他多余的声音,只见骑兵的前方,一辆豪华马车赫然在前,马车四周被健壮的家丁簇拥着,马车上紫萝车帐轻摇,一位穿戴不输大家闺秀的粉衣女婢挑开车帘,立于马车之上,“不知来者何人,竟敢挡崔相夫人的马车”那本原坐在战马之上的少年将军下马行礼道“卑职皇太孙府左领校尉裴安云,奉皇太孙之命,前来护持夫人与洪大人”“倒是有劳皇太孙殿下了,”华丽的车帐内,传来贵夫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可惜呀,洪大学士的那辆牛车可还在几里外慢慢走呢,比不得本夫人拉车汗血宝马。还得麻烦校尉大人再跑个几里地去接一接洪大人的那辆牛车。”“夫人舟车劳顿,前面不到一里就是京都了。”

少年将军朝身后道“李三白,你且率五人与你一起护送相国夫人入京都,我且再走几里地去迎洪大人。”“是,卑职领命。”马上的骑兵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答得掷地有声,那位少年将军又朝华帐马车行礼道“卑职还要去迎洪大人,且让李三白护送夫人回京都,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夫人海涵。”“礼数不敢当”马车内响起女子慵懒的声音,“不愧是皇太孙面前的红人,礼数就是周到。”双方又寒暄了几句,马车在半数骑兵的簇拥下继续驶去。少年将军带着另一半的骑兵站于官道一侧,目送马车离去。一旁的小兵偷偷嘀咕道“这位相国夫人的豪奢真是不一般,连拉车的马都是汗血宝马,比我家的云龙血统还高贵”。

座下的马儿似乎极通人性,不满的嘶叫一声,少年将军皱了皱眉,“寒月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眼下重要的是把洪大人安全的护送到黄大人面前”,小校连忙告罪认错。

眼见车队渐行渐远,少年将军重新策马扬鞭,率领着剩下的骑兵继续沿着官道朝着远方赶去。

“老崔,离京城还有多远啊?”一驾装饰简朴的牛车里传来老人沧桑的声音。

“回老爷,离京城不过五里”,驾驶牛车的老仆一身的轻衣短打,虽然看起来上了年纪,但仍然不紧不慢的驾驶着牛车。拉车的青牛似乎也极通人性,在老仆甩了几个轻巧的鞭花之后,青牛也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绯火,年轻人当有朝气,不必在牛车里陪我这个老头子,出去骑马吧”。牛车上老人望向坐于另一侧的洪绯火。

“祖父,你的牛车甚慢,骑马无甚意思,雪青根本跑不起来。”洪绯火撩起车帘,望向牛车侧后方一匹慢吞吞跟着牛车的白马。突然,这匹白马的前蹄踢踏起来,鼻子里呼出的气也急促起来,似乎极为得不安。同时,洪绯火的耳朵微动,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声音。他连忙叫道:“崔伯,停车”!

驾车的老人疑惑的回头道:“嫡小姐,怎么了?”

洪绯火死死的盯着从远方急驰而来的骑兵,朝崔伯挥手到:“崔伯,你且回车厢照顾祖父,我来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