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光明照入了大理寺,在阴暗的天牢内,几道身影在昏黄的光线中若隐若现,穿过那重重黑幕,他们踏入了光明之中,踏出了这阴暗的牢狱。
走出天牢的洪老大人,朝阴影中的两位狱卒微微躬身,便径直离开。
此时,他看着几人穿过那黑沉沉的大门,往后看,竟有一种黑白临界点的映照,其中那个信佛的狱卒有些不快地感叹道:“这老大人的手段可真是够狠的,连自己的亲孙女也下得去手,说打晕就打晕。”
一旁姓李的狱卒不由的说道:“这姑娘为了个情朗就自愿在这狱中呆了几日。虽是情深,可这女儿家的名声,就算洪府没有往日的显赫,可怎会如此任她在这样的大事上胡来。”
二人目送着渐行渐远的几人,正悄悄的讨论着。
而此时走出天牢的洪老大人脸上并没有看见光明的喜悦,他声音淡淡的说道:“苦荷大师,我与国安寺主持早已说定,您帮我这个忙。对于寺中宝物失去之事,我必定会与凌云阁好好掰扯清楚。”
“多谢洪施主的全力帮助。”
苦荷大师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倒在侍女肩上,昏迷不醒的洪绯火,说道:“只是小僧有愧于洪姑娘,实在不必如此,非常愧疚。”
洪老大人叹了口气:“我这孙女自小看似冷冷淡淡,但其实最是重情重义。若不这样,她是断不肯离开这天牢的。”
说着,洪老大人转身对那两位侍女说:“你们扶着小姐先回府,我与这位大师有事先行一步。”
那两位侍女齐声应是,将还晕着的洪绯火扶上了马车。而洪老大人和苦荷大师则踏上了另一辆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此时天空飞过几只乌鸦,发出了尖利的叫声,这叫声似是嘲笑,又似是哭泣,也许是为这大理寺的天牢,为这黑白交错的人世,为这光明与黑暗交织的命运而鸣叫。
马车辘辘而行,车轮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响声。在车内,苦荷和洪老大人相对而坐,两人的神色截然不同。
苦荷的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不确定和焦虑。而洪老大人,这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长者,坐入马车后则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洪大人”,苦荷忍不住问道,"我听闻凌云阁可是背靠皇商赵家的产业,怕是难以动手吧?"
洪老大人眉目微垂,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老朽虽说是太孙府长史,但还有几分故友的薄面。进楼搜一个女子,怕是会给这个面子。”
听到洪老大人的话,苦荷却沉默不语,他的内心依旧沉重。他额的双手不停地在胸前合什,闭目念着经,仿佛是在寻求某种心灵的慰藉。
就在这时,突然间,从车外传来了马儿惊慌的鸣叫声,以及车夫不断安抚马儿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洪老大人皱了皱眉,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外头怎么了?”
车外的马车夫急忙回话:“大人…大人…”,前面车帘外的马夫结结巴巴的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洪老大人一把掀开车帘,映入眼前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前方的道路上,一群穿着姜黄色的光头大和尚正整整齐齐的围着凌云阁,他们的动作极为有序。
这些和尚们站在阁前,有的闭目念经,有的双手合什,低声诵着经文,他们的表情庄严肃穆,似乎在进行着某种重要的仪式。周围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却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打扰了这庄严的氛围。
在凌云阁的门前,在眼熟的国安寺主持身旁,还站着两位年长的和尚,站在最前方,他们手持法杖,脑袋上的九个结疤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只见国安寺主持身旁的两位和大和尚眼神深邃,似乎能洞察世间一切。左侧手持法杖的大和尚正是慈悲塔寺的住持,也是这群和尚的领袖。
“师父,那边好像来人了。”
一位年轻的和尚低声说。主持微微一笑,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徒儿莫慌,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以慈悲心待之,即遇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