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尴尬地笑了笑,连忙道歉:“这位公子说的是,是我们失言了。来来来,大家都换个话题聊聊。”
对方看着一身官袍的东山浩朝他们微微颔首,小二大声唱道:“这位客官,你的面来了。”
白玉军见气氛尴尬,赶忙回道:“来来来,面放我这里来。”
说着,他将东山浩的面放在他桌前,于是东山浩也顺势坐下低头吃起面来,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
而那几个食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转移话题,匆匆享受完这顿简单的面,便各自散了去。
“东山兄,何必那样较真,这谁不偷偷私下讨论这天家之事?
白衣军边说着,边含糊地嚼着面条。东山浩喝了一杯,用甘草与各种中药熬成的熟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种事还是少讨论吧。说起来,今年的三甲状元是苏家的苏源离,榜眼听说是徐家的徐龙浩。唉,这都是前几名的事儿了,像我这等末等进士,连面见圣上的资格都没有。”
东山浩 叹息着说完后,便狠狠地吃了一口面,“哎呀,估计以后啊,也是在大理寺里干到老的命啊。”
“东山兄,怎能如此灭自家志气?当年咱们都是雄心壮志,苦读多年才考上了这个进士,就算我是去参军也一定要往上爬。我娘和爹一直盼望着我成才啊,父老乡亲们也一样期望着我做大官呢。”
听到这里,东山浩摇了摇头,低头吃面,用嘴吞着根根分明的面条,”白兄,我也曾经有过与你这样的凌云之志啊,可惜……”
“呀,这世道,世家横行,像你我这等寒族出身,终是难有出头之日的啊”
正在谈论间,他们并未发现在此时的街道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缓缓驶过。突然,马车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喝之声:“停下!停下马车!”
本来疾驰的马儿立刻停了下来,引得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
“公主怎么了?”
侍女担忧地望向这位女子,那女子大约二十出头年纪,梳着两个丸子头,看起来颇为俏皮。
“我渴了吗?我要喝水!”
马车内的女子大声说道。
那侍女为难的看向一旁冷肃着一张脸的女官,女官见此冷冷地吩咐道,“快下去给殿下,到旁边的面铺买杯熟水来。”
“”是,是”,随从连忙应声,匆匆下了马车,朝面铺走去。
“这朝堂上的事,世事如棋,局中人,自谜罢了。”
东山浩眉头紧锁的嘀咕着,就在这时,一旁的白玉军却说:“哎哎哎,你别说了,东山兄,你看那边。”
东山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随从超店铺的店小二说着事,白玉军鬼鬼祟祟地朝东山浩身后比划着。东山浩转过身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闷头吃着面,似乎外头的纷扰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玉军越发好奇地瞟向那个有着不凡气质的随从,他压低声音对东山浩说道:“唉,看到那随从身上的腰牌了吗?好像是宫里的。”
东山浩仍然吃着面,似乎并不因此而感到好奇。那随从从小二那里接过熟水,丢下几个铜板便匆匆地往马车走去。侍女恭敬地将一只干净的竹杯送进马车,另一个侍女赶忙接过,端给了那躺在榻上的巧巧姑娘。
此时化名巧巧姑娘的巧月公主心中暗自焦急。东山浩这个傻子,我刚刚叫了那么大声,他怎么没听见呀?她看向此时在马车外的东山浩,只见此时的东山好似乎并未察觉任何不妥,仍然埋头吃着面。
巧月公主见侍女女真端来一杯熟水,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闹下去。她仍然不死心的瞟了一眼窗外的东山浩,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被侍女扶起来,将竹杯凑到她唇边,她低下脑袋狠狠的咬住了竹杯的杯沿。
突然,她用手一挥,竟将竹杯内的水一下子洒在了她的衣裙之上。“你要烫死我呀!”
那侍女连忙慌乱地跪下,连声求饶:“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这一声叫得很大声,足以让车外的东山浩听见。东山浩偷偷地瞄了一眼窗外,心中暗自思忖,这等巧高门嫡女就是难伺候,竟然在堂堂光天化日之下就打骂侍女,他边这样想着边低头吃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