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只觉心里闷闷的,喉咙一阵阵的发紧。什么出来避一避,他倒是懂避重就轻,那时候他分明就是要与她诀别。不仅如此,连仅有的回忆都要夺走。
阿晏轻叹一口气,举起酒杯与白泽轻轻碰了一下,说,“希望你早日寻到夫人,夫妻和睦恩爱。”
白泽不再说话,仰头又饮了一杯酒,视线却落在岁岁身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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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晏给白泽斟了酒,自己的杯中也顺势倒了些温酒,痛惜地说,“我妹妹…岁岁曾经得过一场重病,病好了之后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她掌心的伤痕,还有钉入她膝盖骨的银针,都是那时候被歹人所伤。娘亲费了一番功夫才取出银针,让她卧床静养数月。岁岁自小贪玩,若是让她一直在椅榻上坐着,简直度日如年。我看了着实于心不忍,只能天天背着她,她想去哪就背她去哪。”
白泽看着岁岁若无其事的侧脸,眼里暗影重重,似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自责,他问,“还疼吗?”
岁岁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哪有哥哥说那么夸张,早就不疼了。”
白泽深深地望着岁岁,喜忧难辨。
“真不疼了。”岁岁摊开掌心,故意夸张地握拳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
“菜都要凉了。”岁岁又给他夹了些菜,开玩笑地说,“这府上没有婢子小厮,你多吃点,待会儿才有力气洗碗。”
“岁岁,你怎么让客人洗碗?”瑱问。
阿晏啜着酒,淡淡地说,“他不算客人。”
这顿饭他们吃了足足一个时辰,后来又聊了些什么岁岁已记不太清了,大概是瑱哥哥抱怨了几句生意难做,阿晏说了些游历时的见闻。
白泽倒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岁岁就一直给他夹菜,他面前的盘子里再也没见过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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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看着堆得高高的空碗,心里竟有些内疚,自己平日里一个碗都不洗也就罢了,每次吃饭还要吃好几个碗,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任性枉为。
白泽张开双臂,等着岁岁替他把袍袖挽起。
“你为什么不用灵力?”岁岁比划着,问,“你们不是随便动一下手指就能把碗变成干净的?或者挥一下袍袖就好。”
白泽看着她,明亮的眼眸里都是浅浅的笑意,“那样我就没理由留你在这陪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