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自己失了礼数,连忙抬抬手,道,“妹夫毋需多礼。”
岁岁笑嘻嘻地看看白泽,发现白泽也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她不禁面颊一热,又对俊儿低声说,“我爹还没认。”
俊儿一愣,继而无奈地指指岁岁,哈哈大笑,“你爹这回是被你气傻了吧?竟然没一刀劈了他。”
大家的视线瞬间都落到白泽身上,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潇姨,嘴角也微微勾起。岁岁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娇羞地扯着白泽的袍袖。
白泽拍拍她的手,面带和煦的笑,说道,“去吧,早去早回。”
潇潇带路,俊儿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他的背脊直挺,步伐沉稳,颇有澹澹高士风姿。不论当初他被送上紫金宫的初衷是什么,至少这些年玱玹把他培养得很好。
白泽扶岁岁上了云辇,白衣少年与潇潇并肩而坐,一起驾驭天马。微风吹起他额前的金发,他只是随意地把碎发往耳后捋了捋。
白泽朗声道,“毛球,照顾好岁岁。”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操心。”毛球不耐烦地回。
岁岁掀开帘子,趴在窗口朝白泽挥手。
“昨晚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在心里了。”
“注意安全。”
岁岁用力点点头。
俊儿忍不住探出头来,说,“只是家宴,天黑就回,妹夫毋需这般担忧。”
白泽不在意地笑笑,目送他们离去,直到云辇飞上云霄,再也看不见,他才敛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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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分明还是秋意渐浓,神农山上已是一片初冬的萧瑟,光秃秃的枝丫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白色残雪。
玱玹早已在门口候着,云辇才在小月顶落下,他就已迎上前来。
车门推开,岁岁轻盈地自云辇上一跃而下。
“小心...”玱玹连忙迎上去,他不由得暗自感慨,岁岁与小夭真是长得越来越像,美目盼兮,尽洋溢着年轻的生命力。方才竟让他有一瞬的晃神,仿佛做了个须臾的梦,梦中小夭披着大氅踏雪而来,眼波流转,会甜甜地唤他“哥哥。”
“舅舅。”岁岁甜甜地叫。
毛球站在岁岁身后,只是对玱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