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的苛责,夫君的变心,都足以让一个后宅妇人痛不欲生。
可以料见,谢姨此刻得有多不开怀。
前世,她唯一的独女还出了事。
连番的打击,让出身将门,心智坚毅的谢姨,抛下离了心的夫君,随女儿一同去了。
只是代入想了想,姜翎月便觉心口微梗。
前世的谢姨,太苦了。
对比之下,经历丧妻丧女后,性情大变的王少甫受的那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姜翎月思忖几息,道:“婉娘有意退婚,谢姨也赞成,但王家不许,是这么个意思吗?”
“不错,”钱嬷嬷恭身作答,“姚家赔罪态度诚恳,且有言在先,姚大公子三十过后,才容许庶子出身,王家欣然应允。”
此事站在王家的立场,也不算错。
以谢姨在王家的话语权,想要左右女儿的婚事,可以说毫无胜算。
如果是这样,婉娘岂不是就算不愿意,也要嫁入姚家?
姜翎月当然是站在谢安宁这边的。
她面色难看道:“你回宫,谢姨可有让你带话给本宫?”
“有的,”钱嬷嬷道:“王夫人道,等王姑娘身子大好,会携女儿入宫给您谢恩。”
至于要求宫里出面,解除自家女儿婚约的事,只字未提。
显然,谢姨不愿,至少现在还不愿借助外力,解决自家事。
既然是这样,她当然不好擅自插手。
殿内安静几息,姜翎月道:“这几日辛苦嬷嬷了,下去歇着吧。”
钱嬷嬷连道不敢,躬身退下。
…………
此刻是下午时分,天空灰蒙蒙的,寒气深重。
前几日立了冬,天气愈发寒凉,无事姜翎月都不愿出门。
恨不得日日让她去承明殿相伴的皇帝陛下,也不再勉强她随行。
因为他干脆在宁安宫寝殿旁边开辟了一间书房,将不少折子搬了过来。
除了接见臣工,不得不在承明殿议事外,每日批改奏折,都是在宁安宫完成。
换而言之,姜翎月现在跟皇帝陛下同居一殿,朝夕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