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睿落下眉眼,左右缓动,甚觉脸上无面,只得先扶柳霖霖坐下,才微声道:“今日,我本想和几个朋友在此一叙,可就在我等说话间,这大厅中便开了赌局。我出于好奇,就凑前玩了两把,谁曾想把把输,从未赢过。”
柳霖霖自坐下后,就没再看赵瑾睿一眼,准确地说,她从走入“云阙阁”后,便就注意到了赌桌前坐庄的女人。
作为曾经名动景都的头号花魁,自也明白赌桌上的那点小九九,输个几万两银子也属正常。
但,能使赵瑾睿输得要拿家产来抵债的赌局,那就绝不正常了。
“那女人是谁?一开始就是她在坐庄吗?”
赵瑾睿先是回望了一眼坐庄的女人,又连瞥了多次柳霖霖,一脸难为,迟迟不言。
柳霖霖一个正眼杀去,吓得赵瑾睿双手直摇,步步身退,“我可和她没什么关系啊,我也没和她怎么样,就是...就是...”
柳霖霖,抢言道:“你不必紧张。即便你睡了她也没关系...你们男人那点事,我自也不愿多去操心,但是,如果她想要的太多,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她突得又厉声道:“回答我的话,别扯些没用的。”
“不是,我真没和她怎样...我...”赵瑾睿还想试图解释一番,却又被柳霖霖瞪得瞬落双眸,扣起手来,“原本她没上桌,赌注变大后,她才出来的。还有...她叫谢好,刚夺得景都花魁头首...”
柳霖霖闻言,蔑视一笑,“你觉得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赵瑾睿想都没想,唰得一下蹲在了柳霖霖的身前,“霖儿是景都城有史以来最好看的花魁,没有人可以将霖儿给比下去...”
柳霖霖轻轻地用手指抵在赵瑾睿的颚下,缓缓上抬,赵瑾睿的身子也如一条虫子般逐渐向上拉长着,“我还真不知夫君原来这么爱赌啊...反正都是输银子,以后就只和我赌,好不好?”
“好!好!好...”赵瑾睿顺着柳霖霖指间的劲儿,缓缓点头,“以后,我只和霖儿赌,只和霖儿赌...”
就在这时,谢好持一抹媚笑,朝此望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公子的娘子寻来了...”
“各位,你们应该还未忘记这位柳霖霖姑娘吧?这位柳姑娘啊,不仅在景都霸占头魁多年,其身上还发生过不少被人津津乐道的故事呢...”
她说完,便娇笑了起来。
虽也有不少客人随声迎笑,但,大多数客人还是下意识地望向了站在门外的一百赵府府兵。
“你是谢好,是吧?”柳霖霖干脆站起,毫无怯意,“听说你刚夺得景都头魁,可你这名头似乎还不够响亮啊...若非我夫君再三介绍,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流落市井的失足女子呢...”
“你!”谢好,怒声回道:“柳霖霖你可不要太张狂!现下可没第二个齐麟来为你撑腰!”
柳霖霖,笑道:“现下的确没有第二个齐麟为我撑腰,但,单是我赵府女主人的身份,你便已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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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单凭你敢直呼镇北王的名讳,就已万死难辞。我倒希望此事不要传到镇北王的耳中...不然,待镇北王返回景都,怕是要先来这“云阙阁”找你叙叙旧了!”
谢好,咬牙横笑道:“我与镇北王叙旧之事,那是后话。现下,赵公子的这场赌局还未完,柳姑娘应也不好让我等一直等着吧?”
“不用等,不就是掷骰子嘛,我来替我家夫君赌。不过...”柳霖霖顿了顿,斜了一眼赌桌上的骰盅,“既然是赌,这摇骰盅的活儿可就不能一直劳烦谢好姑娘了...我也是可以代劳的。”
谢好,提声道:“随你!上桌吧!”
“霖儿,你没必要去,你...”赵瑾睿刚想阻下柳霖霖,却被柳霖霖抬手一个招呼止住了嘴。
只见,她朝赵瑾睿柔柔一笑,便朝赌桌走去。
“柳姑娘,在你未来之前,赵公子已然输给我了三间铺子...在用赵府这三间铺子抵债前,赵公子还输给我了三十万两银票。如今换你来赌,不知你的赌注是什么啊?”谢好不怀好意地瞥着柳霖霖,顿声摇头,露出了一抹难以形容的柔笑,“哦...我忘问了...不知柳姑娘能不能做得了赵府的主...别到时候再输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可是会丢尽赵府的脸面的...”
她突又讥诮一笑,“不过...即便柳姑娘拿不出像样的赌注来,好似也没什么关系。谁让你是柳霖霖呢,大不了再入我这“云阙阁”多多取悦男人便是了...哈哈哈...”
她说出这一语,似还意犹未尽,频频打量着柳霖霖,再次微微摇头道:“不,不不不...柳姑娘现下怎么说也是赵府的女主人,又怎好再做伺候男人的事儿呢...不如这样,届时在你脖子上挂一个牌子,写明“卖艺不卖身”,你看好不好?”
柳霖霖,微微一笑,“如今这世道可真是变了,想当年我为花魁时,那是惜字如金,万两黄金砸下来也难博我一笑。眼下,谢好姑娘可倒好,这一没人砸金子,二没人掷银子的,谢好姑娘就已能连吐芬芳,乐此不疲了...万一被不懂事的人瞧见,还以为谢好姑娘是个不需要花费银子的便宜货呢...”
“你!”谢好恨恨道:“多说无疑!拿出赌注,我们就此开局!”
“好!”柳霖霖,道:“我以赵府城外三处田产为赌注,就与你赌上一回!”
说罢,她便侧眸看向了方毅,“方统领,回府拿上地契,即刻返回。”
方毅瞅了一眼赵瑾睿,见赵瑾睿如傻子般痴望着柳霖霖,只好拱手回道:“方毅领命!”